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张信纸后,程伽宁冷静下来。
她是在要求郁淮柯,准确的说,她在要求她只对自己一个人好。这是对程伽宁行为的最好阐证了。
如今她们连好朋友都算不得,这想法怎么能行呢。
上午放学后,程伽宁速度最快,一溜烟跑了。她知道郁淮柯事很多走不开,可自己一个人踏上回家的路时,心底还是有几分落寞的。
程伽宁骗不了自己,也不会骗自己。
下午接着跑三千,她熬了些粥,加一勺红糖,没敢吃太多饭。解决完午饭,她坐着看了几页古书,等食物消化得差不多才往学校走。
她上午跑完400米的副作用此刻已经消失,下午可以继续去跑道折腾。
到学校的路上有几家小卖铺和药店,程伽宁走几步,突然福至心灵,挨个去药店问有没有润喉糖。
很轻易就买到了,她塞进口袋,两手也插在口袋里,边走边想要找什么机会给郁淮柯。
如果单独给,她肯定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吧……
还没幻想完,一道黑色身影挡在她前面。黑白裙子质地薄软,风一吹就要摇曳。
郁淮柯看着她,嗓子略沙哑着问:"今上午怎么了?"
正好了。程伽宁破罐破摔,从口袋拿出一盒润喉糖递给她。
女子接过,还是看着她:"谢谢。为什么不看着我?生我气了?"
程伽宁来的早,路上没什么人。这条路是小路,没一块走过的不会来这里找她。
"郁老师是路过这里,还是……?"程伽宁散漫地抬头,眼眸里是疏离,郁淮柯却能看出到她藏在语气中破碎的试探。
"我问了沈熠。"郁淮柯还是上午那样好看,她凑近了些,认认真真说,"安靖在哭,所以我抱了她。没有尊重你的比赛,我……很抱歉。"
郁淮柯从来没有给人这样道过歉,也没见过程伽宁这样别扭难哄的姑娘。也就仗着自己想哄了。
程伽宁嘴上嗯了声,眼里的委屈却越发浓重,打翻了一坛子情绪一样。郁淮柯更确定她在气这个,无奈地笑笑,然后伸手揽住她。
在郁淮柯看不到的那面,程伽宁如遭雷击,不敢妄动。
这是离皂香最近的一次,才明白原来哪怕鼻腔都淹进去,也不会觉得香味腻。
郁淮柯没抱实,稍纵即逝的,下一秒又都没了。
只有踊跃跳动着快要蹦出的心脏,提醒着程伽宁,刚刚是有什么发生过的。
"我……态度也不好,不是你的错。"程伽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她往前走,郁淮柯并排跟上,看姑娘害羞得偏头去看别处。
"害羞什么啊。"郁淮柯问得直截。
程伽宁瞅她,答:"我第一次抱别人,也是第一次被别人抱。"
郁淮柯没说什么,呵呵笑了两声。
不知想到什么,程伽宁又开口说:"这样算朋友了吧?"
"本来不就是吗?"
"那,"程伽宁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认真,"现在,你是我最喜欢的朋友了。"
"沈熠呢……?"郁淮柯眼底是有开心的,或许是多了个迷妹的缘故。只是浅淡,表面上还在责怪她忘义似的。
"关系也没多好的。"程伽宁迅速卖友。
"下午三千,你还跑得了吗?"郁淮柯有担忧的神色,"不然我就找个同学替你?"
"郁老师。"程伽宁无奈地开解,"真没问题的。不过我没力气送稿了,你和沈熠说一声,让他帮我送行不行?"
"好。"郁淮柯应下来,又想起上午的事,"谢谢你帮我管纪律啊。"
"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学生还是老师。"程伽宁说,"可能代课久了就有威信在,这个挺重要的。"
是暗示的意思。
"嗯。"郁淮柯低下头,蝴蝶振翅一样的睫毛也垂下去,跟着主人一同伤感,"我其实不会管班级,经验也不够。"
"慢慢来啊,"程伽宁一语双关,不知是指班级还是其他,"因为这时候手脚笨拙,才是年轻,才有很多种可能。"
看她还是难过,又补充说:"我会帮你的。"
下午先是男子三千,六班两个人跑,拿了第四和第九。
程伽宁要去检录处时,宋思源走过来,像是深思熟虑已久:"你上午那样……还能不能跑三千,实在不行我替你上。"
宋思源体育不好,也没多大热爱,话出此言完全是因为愧疚。程伽宁上午不要命的跑法吓坏了不少人。
"没事啦。"程伽宁看着面前姑娘姣好的面容,调侃说,"你多替我写两篇稿子送过去吧。"
然而真正上了赛场,程伽宁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问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