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邦人的罪孽,必须由外邦人亲自向剑灵之主偿还!”鬼王面具高举起手臂,呼喊道,“以血偿血!剑灵之主才会宽恕我们!以血偿血!才会赐福我们!”
“以血偿血!”
“以血偿血!”
祭台下的人被煽动起来,近万人聚集在祭台周围。
他们的愤怒,他们的嘶吼,像深渊里涌上的潮水,渴望吞灭仇人的一切。
此时,仇恨和不甘已然扭曲了他们的灵魂,只有鲜血才会让他们觉得内心舒畅。
一座座赤红色的木笼子被推到了祭台四周,随后带着修罗面具的壮汉走了过来,他们如捉小鸡般将笼子里的人提了出来,将他们拽上了祭台。
这些人有老有少,长相各异,但看外貌特征,明显不是东界之人。
东界之人多黑发黑眸,而他们当中既有金发碧眼、也有赤发棕眸,显然都是一些外邦人。
其中唯一的例外便是玄净生,他是个黑发黑眸的地道东界人。
玄净生和这些人一起,被吊在了十字架上,推到了篝火圈的上方。
虽然并没有碰触到火苗,但是烈焰的烧灼感立刻便侵染了皮肤。
可这并不算终了,修罗面具们将一柄短小尖锐的竹剑插进他们的腹部,鲜血瞬间便顺着竹剑上的血槽涌了出来,滴落在火焰上。
这时,鬼王面具再次朝石像跪拜下来,高喊道:“求剑灵之主宽恕!请剑灵之主赐福!”
台下众人也纷纷跪地,一同高呼:“求剑灵之主宽恕!请剑灵之主赐福!”
看到这里,还在笼子里呆着的简骖嘴角一抽。
他这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邪教仪式吧?
这操作看起来很不靠谱,很忽悠人啊。
然而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黑色的石像竟然发出了淡淡的银光,随后,一滴银白的泪珠从石像的左侧眼角溢出,飘到半空之中。
这滴银白色的泪像是某种灵物或着精华的凝聚,高悬于空中,散发着令人神往的气息,台下众人不由引首而望。
此时,篝火圈上吊着的祭品们像是受到某种影响,纷纷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们抽搐挣扎着,然而只是徒劳,他们体内的血液照旧如同被什么诡异的力量吸走一般,更加快速地从竹剑的血槽中涌了出来。
猩红的鲜血滴落在篝火上,霎时间,火焰高涨,绽放出鸿蒙金光。
那金光照在银白色的泪滴上,引得泪滴在空中不断颤巍巍地摇晃,最后,银白色的泪滴被金光融化,散成无数乳白色的光点,如同细密的雨泪一般,洋洋洒洒地落在众人身上。
“谢剑灵之主恩赐!”众人只觉浑身精神一振,不由兴奋地高呼。
须臾后,鬼王面具再次走上祭台,对众人道:“这一次剑灵之主已然收下了我们的诚意,便说明它同意了我们的狂欢。接下来,带帐奴!只要献上供奉,剑灵之主会乐意见证你们的欢愉的!”
这时台下传来了兴奋的狼嚎以及男人们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绿野洲遗民的女性大多能歌善舞、容貌出众,因此十分容易被有心人盯上当作娈.奴抓走,故而绿野洲遗民中女性人口越来越少,剩下的则是越来越多的饥渴壮汉。
因此,这是一场愤怒过后的狂欢,毫无理智,只有鲜血与性,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在剑灵之主的见证之下的狂欢。
想到那让人热血沸腾的画面,台下所有男人都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简骖和其他被关在赤红色笼子里的人一同被抓了出来,他们被用长绳串着,绑成了一溜,推上了祭台。
和他一起的大多是一些面容清秀甚至美丽的人,其中女性居多,但也有几个像简骖这样的半大少年,最小的那个甚至看起来不满十岁。
所有人被当作货物一般拖上了高台上,任人用挑拣的目光打量着。
女人们低着头,一脸羞愤欲死,害怕地颤抖着,而几个少年则是脸色煞白,因为台下盯着他们的几乎全是饥.渴的男人。
也只有简骖这货,还有闲心眨巴着眼睛,偷偷在数祭台下面到底有多少人。
“我愿供奉五十金给剑灵之主!请求剑灵之主将他赐给我!”一个粗壮的男人捧着钱袋走上高台,指着简骖道。
“好!他是你的了!”鬼王面具道,收下了男人的钱袋投进篝火前的一个金瓮中。
正偷偷解开绳子,准备带着所有人跑路的简骖:“……?!!”
不等简骖反应,他背后站着的修罗面具便麻溜地给他再上了个单独的绑缚,然后才将他从长绳中放了出来,提给了交钱的男人。
被绑得更加严实的简骖:“……”
粗壮男人兴奋地搓着手,扑向简骖:“我的帐奴!大爷这就来疼你!”
这时,一道黑色的流星突然从远处的高空激.射而来,最后猛然坠下。
一时间,天地震动,灵气翻涌,粗壮男人被巨大的气流掀飞。
地动山摇间,众人只闻蹭的一声,一柄巨大的墨色长剑落在黑色石像伸出的双手上,恰好卡在了拇指与掌心的缝隙里。
一个黑衣男人站在黑色石像捧着的墨色长剑上,乌发蜿蜒,黑衣翅展,凌空而立。
男人垂眸,俯视下方,露出额上妖艳诡谲的红色铭纹来。
只听一声低沉冰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你,想对本尊的剑奴做什么?”
“剑、剑灵之主!”众人看清男人的面容,纷纷惊惧地跪倒在地。
简骖抬头看向上方这似乎分外眼熟的男人,然后视线不由落在他身后的黑色石像上。
随后,简骖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