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要活的有点怂

大家聚集在厨房门口的空地上，老板直接分配任务，鱼塘破冰。化雪夜滴水成冰，鱼塘结了一层冰，冰下面困着经精心喂养了一年的鱼。新年将至，这些鱼近几天就要捕捞出售。而现在，它们正面临氧气短缺呼吸困难的危险。眼看到手的收益就要打水漂，这让老板怎么不焦急。

工人们被简单分了组，男女老幼齐上阵，迅速到指定好的鱼塘去去执行救鱼行动。

我不是正式员工，没有明确分组。端儿招呼我跟她一起。端儿跳上木筏，要撑着木筏在鱼塘破冰。我不敢上去，害怕落水。我是旱鸭子，不会凫水。塘水有一两米深，掉水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工作诚紧急，保命更重要。

端儿为什么敢撑筏？她不担心落水？是的，她不担心。因为端儿来自我们平原水乡，从小在河塘里泡大的，游泳水平一流，自然不怕水。

端儿见我不敢上去，直接拉着我的胳膊拖我上木筏。

我很怂的解释说：“端儿，我怕掉下去！”

端儿笑着说：“放心吧，掉不下去。”

端儿让我站在木筏中间靠前，她站在我身后。

端儿递给我一根木棍，说：“你拿着棍敲打冰面，我撑篙。”

我接过端儿递过来的木棍，心想，已经上船了，只好豁出去了。

端儿用手中的竹篙在岸上轻轻一点，木筏唰的向前冲去。我吓得身子一晃，紧紧握住手里的木棍。虽说抓着木棍也于事无补，可是，木筏上着实没有什么可以抓的。

我连声对端儿说：“端儿，你慢点，慢点，慢点……”

端儿第一次看到我如此不淡定，笑起来。

她安抚我说：“放心吧，你要是掉下去了，我把你捞上来。”

我说：“慢点，我真不想掉下去。”

我们说着走着，我用手里的木棍划过冰面，所到之处，冰面分崩离析，满满的成就感。初时的恐惧也渐渐被破冰的乐趣取代。

破冰工作进展顺利，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滑行到池塘中央。前面是增氧器，为了避开它，端儿要调转木筏的方向，一篙撑下去，用力太猛，木筏猛的倾斜了一下，我心中一惊，暗想不好！木筏要翻。丢掉棍子，我回身一把抱住端儿。因为我的慌乱，木筏摇摆的更厉害，端儿试图保持木筏的平衡，只好丢下竹篙，扶住站立不稳的我。

情形是这样的，但旁人看来，却是我抱着端儿，端儿用手揽着我。如果不是端儿比我高那么一点点，我的鼻尖就会触着她的鼻尖，我的嘴唇就会贴着她的嘴唇。还好，我的嘴唇只碰到她下巴。尽管命悬一线，我还是闻到端儿腮上的香味。

端儿拉着我的手，很快，我不再慌乱，木筏也平稳下来。我的霉运才刚刚开始。

有端儿的地方就有桑天林，这次也不例外。刚刚的一幕，还真的被人旁观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桑天林。本来桑天林奔忙于各个鱼塘监工，事有凑巧，偏偏在我抱住端儿的时候，他巡视到我们这。

桑天林在岸边大声喊：“端儿，你小心点！你们两个上来吧，谁让你们下去的？”

听口气他很担心端儿的安危，就算端儿会游泳，大冬天落水也够呛。我还听出来桑天林有点生气了，不知道是因为我抱着他的端儿？还是因为我差点害端儿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