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儿看一眼桑天林说:“不想吃了。”
桑天林讪讪的笑着,想要寻找更好的契机,能融入我们的世界。我们只顾专注于看节目,把他晾在一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想要走进十八岁的天空,无疑是痴人说梦。
桑天林干坐的没趣,起身说:“我出去巡夜,端儿不要忘了栓上门。”
我撇眼看到桑天林眼角眉梢的挑动,意味深长,却一闪而过。端儿一脸茫然未闻,盯着电视屏幕心无旁骛。我心中却不由的一凛,一丝危险的气息萦绕不去。
桑天林这个表情,让我不由得猜测起他和端儿的关系。这个时候来端儿房间,只是为了给端儿送水果吃吗?再往深处想,桑天林不会在梨子下了药吧?思虑及此,心生惶恐。我不由得回味着口齿间尚存的梨子的甘甜,品不出异样。转念想,桑天林该不会下药吧。有端儿在,他们孤男寡,女郎情妾意,无人干涉,何必出此下策。
想到这里,我无心再看春晚。一个小品结束,主持人上台串词。
我对端儿说:“端儿,我该回去睡觉啦。”
端儿看着我说:“正看的好好的,回去睡觉,太早啦!”
我说:“晚了,我妈该上门了。”
端儿说:“上门就不回去了呗!咱俩一起跨年。”
我欲起身,端儿抓住我的手说:“别走啦!我一个人看春晚多没意思。”
我还没有寻出新的理由推辞。
端儿又说:“你的手真凉!是不是穿的太薄?”
我最受不得别人的温情,任由端儿握着我的手,没有起身。我脑子飞快的转动,我和端儿两个人为伴,桑天林应该也不敢怎么样吧?
端儿把手伸进被子,去摸索我的腿,验看我是不是穿的太薄。
我问:“穿的不薄吧?我穿了秋裤和毛裤,外边还罩着一条厚裤子。”
端儿抓抓我衣裤,说:“穿的不薄,怎么那么凉呢?来离我近点,我帮你暖暖。”
端儿的口气,就像一位关心妹妹的姐姐,自然体贴的让人不能拒绝。我贴着端儿坐了,端儿一直握着我的手,给我取暖。
赵本山的压轴小品看过,我和端儿都没了精神。我们两一起下床去厕所,天空的雪花很大,徐徐的飘落,地面上已经是一片银白色。路过母猪的圈舍,听到厂里的工人老车夫妇在给新生的小猪烤火取暖。
我脱了外罩的衣服躺下,正脱衣服的端儿奇怪的看着我。问:“你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我说:“不脱衣服睡觉,我习惯啦。”
端儿无意勉强我脱衣服。她换好了睡衣,跟着躺下。
刚刚还睡意朦胧,躺下了却闭着眼睡不着,不知道端儿是不是睡着了。门头的玻璃透出灰白的颜色,如同天色黎明的样子,我猜测是因为雪光的缘故。此起彼伏的炮声不绝于耳,那是除夕夜特意放的关门炮。我的头脑异常的清醒,让我打消了桑天林在梨里面下药的想法。终究是寒夜漫漫,不知何时,我还是抵不住瞌睡,昏昏沉沉的睡去。
有异动把我从沉睡中惊醒。我看到床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心中一惊。很快看清兀自出现的人正是桑天林。
看到端儿犹自睡着。我强行镇定,出声问:“大伯,你怎么进来的?”
桑天林说:“这扇门,根本挡不住我,我轻轻一拨就开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听得出他话中的得意。
我以最寻常的口气问:“大伯,你来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