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阿渡这突然的动作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脸颊至耳际似乎还残留着她指腹的余温,心中莫名擂鼓一般,整个人有那么一时半刻的功夫都是痴傻的。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这只是个寻常至极的动作,怎么此刻就能让我觉得如此窘迫,甚至觉得有那么几分的羞涩,真是奇也怪哉。
不过阿渡瞧上去倒是并没觉得有什么,她将那支小笛贴身收好,拉了我的手便向着前方接着走去。
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个人,说自己易于相处,可是为何见了旁人就是笑脸也难得露出一个。可若是说我这人冷清,好像也是说不过去的。
就像是此刻阿渡就这样牵着我的手,我竟也没有一点想要挣开的意思,甚至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的令我沉迷。
我悄悄地抬起眼睛,打量着阿渡线条流畅柔和的侧脸,只觉得阿渡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好看。
第一眼见到她时,只觉得她生的明媚动人,却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美貌,可是看的日子久了,我竟觉得她这幅容颜简直就是倾国倾城之姿,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去。
她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全都是生的恰到好处的,不可增一分,亦不可减一毫。
尤其是那一双深潭一般的黑色眼睛,那其中仿佛有个漩涡一般,每次我只要朝着她那眼睛望去,就会被吸进去,瞬间便失了心神。
阿渡此刻瞧来是心情极佳的,她嘴角挂着笑,眉眼也都是弯弯的。
我觉得她应当是能察觉到我瞧着她的目光的,可是她却并不转过头来看我,脸上也没甚不自在的神情,仍旧是满脸笑意的看着前方的街巷。
若是换做是我被她这般直勾勾地瞧着,只怕脸上是免不了要腾起红云了。我收回了锁在她脸上的目光,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
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不少的人,也不知他们在围观些什么,我看着阿渡的神情便知她想去凑这个热闹,于是就干脆说道:“不如咱们也去看看,看他们在弄些什么好玩的。”
“正合我意。”阿渡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拽着我便挤进了人堆里。
我刚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站定,便听到有一个汉子正在高声叫着:“还有没有那位姑娘想来参加?获胜者可是有奖的!”
我打量着那一排的桌子,只见上面已经放好了针和线,不少姑娘已经坐在了桌子的前面,各个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神情,原来竟是在赛巧。
“老板,敢问你这奖品是什么?”阿渡站在我身前,笑眯眯的冲那汉子问道。
“我这奖品包诸位看官满意。”那老板说着,转身从身后的案几上捧出了一个深紫色的木盒子,朗声说道:“这里面由西域和阗羊脂玉打造的一支发簪,谁若是赢了今日的赛巧,这簪子就归谁了。”
那汉子话音刚落,四周顿时便响起了一阵惊叹之声,连我也不由得小小的感叹了一把,用如此贵重的东西做奖品,看来这老板还真是财大气粗的很。
“怎么样,姑娘要不要来试上一试?”那汉子看着阿渡问道。
我自认为也是了解阿渡的脾气一二的,就算是不为那支簪子,这比赛她也定是会参加的。
果然,阿渡转头看了我一眼,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句:“等我把那簪子给你赢回来。”接着她便走入了场中,随意找了一张空着的桌子坐了下来。
我笑吟吟的看着她背对着我的挺拔身影,心中说不出的欣喜,倒不是我看中了那簪子,只是在想这簪子若是她真的能赢了来给我,我定会好生保管。
看那桌上放着的针和线,其实我还真不大相信阿渡能赢,毕竟穿针这种精细活可不太像是她会擅长的,我不禁在心中为她紧张起来。
比赛开始之后,阿渡便专心致志的穿起了针。这赛巧的规矩其实简单的很,无非就是看谁能在半炷香的时间之内在一根线上穿好更多的针,数量多者即为获胜。
我被拥挤的人群挤在中间,周围三三两两的也有一些男子,我虽然心中厌烦那些男子身上的污浊之气,但是因为要看阿渡的比赛,也就皱着眉头忍了下去。
阿渡倒是让我颇为意外,我从前只当她是个喜欢上蹿下跳的皮猴性子,却不想她做起这般女儿家的细致活来倒也不在话下。
我看着她气定神闲的穿过了一根又一根的针,动作比旁边那几位姑娘皆是快了不少,待到半炷香的时间一到,清点完之后果然是阿渡夺了魁首。
我被周围吵吵嚷嚷的人给挤在中间,看到阿渡回头冲我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那老板倒也是个言出必信之人,依着之前的承诺将那玉簪子给了阿渡,阿渡拿了那簪子便想要拨开人群朝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