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零团明明迫切想看到眼前这个人, 可真正看到了, 却发了怔, 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苍亭衣俊冷的眸子扫视了四周的仆人,收回视线,落在眼前跑的还有些微喘的画零团身上。
苍亭衣眼眸微动, 看着画零团,轻笑一声:
“朕的爱妃又在调皮了。”
耳畔是熟悉的声音, 画零团看着眼前这高大的男人, 鼻子一下子酸了。
画零团终于再次抬起脚,义无反顾的朝苍亭衣怀里跑去。
她一下扑进苍亭衣的怀里, 一个不争气,哭了出来。
本来还想再调笑几句的苍亭衣, 被这一扑, 听着这一声哭泣,浑身僵了僵。
他伸手, 抚了抚怀中人的后背,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微微颤抖,一瞬间缴械投降:
“好了好了,都是朕的错, 不哭了不哭了。”
“你吓死我了,这几日到底做什么去了, 吓死我了……”画零团抽抽噎噎的声音从苍亭衣怀里传出, 情绪激动, 但说来说去, 就是这么几句话。
苍亭衣心头狠狠的揪了一下,他薄唇紧抿,沉默,是紧紧的抱住画零团。
像是故意报复的一般,画零团的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全涂在了苍亭衣的衣服上。
苍亭衣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扣在画零团腰后面的手,紧紧握拳,手背青筋隐隐跳动,强力的忍住将画零团推开的冲动。
之后画零团问苍亭衣发生了什么,苍亭衣的说词,与瑜莹和肖锲们说的相似。
画零团再问,也问不出真相来,索性放弃了追问。
罢了罢了,只要苍亭衣在她身边,就好:
“以后不许这样了,再这样我就生气,再也不理你了。”
苍亭衣将画零团角紧紧抱在怀里,低头,温柔虔诚的吻画零团的额头:
“嗯,再也不敢了。”
画零团这才心满意足的窝在苍亭衣的怀里。
夜静入深,苍亭衣小心的将画零团抱到床上,起身要睡到他平时在这宫殿里,睡的另一张床上。
但他起不了身。
画零团的双手搂着苍亭衣的脖子,怎么也不愿松开。
苍亭衣只得忍下耐心,半哄着将画零团的手从脖子上拿开。
终于刚将两只白皙小巧的手拿了下来,苍亭衣稍一动,感觉,自己的腰上又被缠上了什么。
苍亭衣垂眸看去,发现画零团的小尾巴正缠在他腰上,小尾巴尖还微微翘起。
苍亭衣微挑眉,看画零团,画零团的眼睛闭得紧紧的,抿唇一声不吭,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苍亭衣嘴角微扬,看着画零团的睡颜,一步步往后退。
画零团的尾巴明显感到了苍亭衣的离开,她心中一急,小尾巴赶忙往回拉,开始有些阻力,之后却完全没有了阻力。
奇怪,画零团的尾巴微微收紧,发现她的尾巴还在苍亭衣的腰上,没问题啊,那是为什么呢?
闭着眼睛装睡的画零团,正困惑的思考着,鼻尖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清冷的龙涎气息。
画零团心中一跳,心中有了有些羞耻的猜测,脖颈间又有温热的气息扫过,画零团耳尖泛红,心中的猜测好像是真的了。
苍亭衣这是在床咚她吗?
画零团眼睛紧紧的闭着,又非常想睁开来,可是想想呢,还是不好意思睁开来。
纠结来纠结去,画零团黑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脖颈间的温热气息消失,转而耳边围绕了一股温热的气息,苍亭衣低沉悦耳的嗓音就在耳畔:
“朕的爱妃真厉害,睡着了,都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画零团整个脸都变红了,她急的睁开眼睛,争辩:
“我才没有!我刚刚尾巴的力道,明明控制的很好的,明明是你故意……”
话还没说完,画零团唇就被两片温软堵住。
画零团猝不及防,齿贝早已被苍亭衣打开,被攻城略地。
苍亭衣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
“看来,朕的爱妃已经等不了了。”
苍亭衣的俊脸放大在眼前,呼吸缠绵,画零团的心跳砰砰的快跳着。
“让朕看看,你的伤有没有好,纵使爱妃再等不及,也要好好确认一下。”
听到这话,画零团脸颊唰的通红,偏偏苍亭衣吻住了她的唇,她连呼吸空气都要努力,哪里还有的力气来与苍亭衣争辩。
脑袋缺氧间,画零团感觉到苍亭衣的手触到了自己的后背。
与之前上药时,等着微凉触感的手指不同,这次苍亭衣的手指触碰到自己后背的肌肤,带着灼热的温度,但已经保留涂药的习惯,喜欢在伤疤处停留,那里的肉新长好,敏感的很,那手指偏偏还要缓缓的滑过去。
画零团的毛茸茸的尾巴下意识收毛,收毛,再收毛……
苍亭衣突然移开了她的唇,呼吸粗重,浅笑的看着她:
“你是要谋杀亲夫?”
画零团的眸子泛着水雾,缺氧让她一时间无法思考,她视线渐渐下移,落在苍亭衣的腰上,那里缠着自己的尾巴,尾巴收得紧紧的,苍亭衣的腰上的衣服都起了皱。
她明明记得自己收的是毛,呜~画零团双手捂住脸,尾巴是“咻”的一下缩了回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这般状况下,她哪里还好意思再缠着苍亭衣:
“我,我要睡觉了,你去你的那个床上睡吧。”
画零团感觉床上的重量一轻,那围绕着她的危险男人气息与清冷的龙涎香味,也减少了许多。
她肩膀微颤了一下,翻身,向里睡。
虽然是画零团自己要苍亭衣走的,但苍亭衣真的走了,她心里就空落落的。
这几日里,她一直一个人呆在这个宫殿里,苍亭衣突然消失,画零团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的,其实,就是她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孤单的呆着……
画零团将手从脸上放了下来,瘪瘪嘴,尾巴恹恹地扫着床面。
难受,画零团用指头扣枕头,后背的床又陷了下去,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后背传来了温暖的温度。
苍亭衣躺回了床上,从后方,紧紧的抱住了画零团。
画零团想转过身,身后的男人将头埋在画零团的后脖颈处,低沉的嗓音,带着掩藏不了的沙哑与疲惫:
“不要动,就这样。零团,这段日子,朕很想你,想着你,就不知不觉的撑了过去。”
画零团那颗失落的心,一下被一大团的温暖所包裹,她嘴角不禁的上扬,尾巴代表着主人的心情,甩来甩去,最后往上,在苍亭衣的手腕上绕了一个圈。
画零团翻身过去,回抱住苍亭衣,头埋进男子的胸膛里。
刚刚那句话,虽然还是没具体讲什么,但是苍亭衣至少说了实话。
他这段日子应该很辛苦,画零团轻柔的拍拍苍亭衣的背,甜软的声音轻轻哄:
“没事了没事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画零团感觉那在自己腰间大手收紧了力道,将她与苍亭衣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苍亭衣下巴轻轻点在画零团的脑袋上,低沉的嗓音随着胸膛的震动,传到画零团的耳朵里:
“嗯。”
简单的一个字,画零团能感觉到里面暗藏的喜悦,她的嘴角跟着这一声回应,情不自禁的慢慢上扬。
双眼慢慢闭上,这几日来,画零团一直噩梦连连,今夜,无梦好眠。
第二日,画零团闭着眼睛,感到苍亭衣小心翼翼的松开了她,起床,还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感觉到脚步声走远,画零团的睫毛微微颤抖,要睁开眼,忽的听到脚步声走近的声音,急忙紧闭上了眼睛。
奇怪,怎么又返回来了,苍亭衣是落了什么东西了吗?
画零团疑惑的想着,额头处忽然贴上了两片柔软。
画零团心脏狠狠一跳,在此之后,苍亭衣的脚步声走远,越来越远,消失。
画零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块被亲吻过的地方,嘴角偷偷上扬。
陷入甜蜜的画零团想到了什么,赶紧起床,跟了出去。
现在这个时间,苍亭衣是去上早朝。
苍亭衣还是不愿她陪他去早朝,画零团担心苍亭衣,只能自己偷偷跟去了。
上次被凶了以后,宫殿里的人都不敢拦她了,因此画零团出宫殿很顺利。
但是在后面跟着上早朝就难了。
画零团想了各种办法,变成小白猫,小老鼠,她什么都变了,但每次都会被看穿,将她拦截在外。
进苍龙殿真的好难,那些看守好严格,连只苍蝇都不放过。
画零团现在是只小白猫的形态,发愁的站在苍龙殿外,她估算着今天,那些大臣就会以罢官威胁苍亭衣。
画零团想进去,不想让苍亭衣一个人面对这么困难的抉择。
可是她进不去,该怎么办呢?
画零团焦灼的走来走去,忽然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真实身份暴露了?
画零团紧张的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肖锲。
画零团往后退,以为肖锲要抓她回去,谁知肖锲竟然愿意帮助她。
“苍帝救过我一命,这是我报恩的机会,我会帮你。只是,你若暴露了,也不能出卖我哦。”
宛如一片黑雾中照来了阳光,画零团立刻点头答应。
只是,画零团:“喵喵?”苍亭衣救过你吗?
肖锲微怔了一下,随后脸上笑意更浓:“原来,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啊,苍帝似乎有点在意呢。”
画零团歪歪脑袋:“喵?”
画零团疑惑,但注意力很快被一本本子吸引去。
她双眸微睁,看着她眼前的本子,封面上写着“幻术”两个大字。
画零团一下明白了肖锲的计划。
幻术是可以躲过灵力高强守卫的耳目,但是,
这么牛掰的法术,她就靠一本书自学,而且自身的灵力也超薄弱,给她学的时间又有限,怎么可能完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肖锲将他带来的这本书籍,打开,放在画零团的面前。
画零团面无表情:“喵喵喵。”你学都会比我快。
“我若是学得会,还会来找你吗?”肖锲看着那本幻术书籍,颇一股很怒的怨气。
画零团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奇怪的看肖锲。
肖锲笑笑,解释:
“幻术和别的法术不尽相同。或许你把这本书拿去让苍帝学,即使苍帝灵力那么高强,也不一定学得好。”
“所以你尽可以大胆的试试,你自身的灵力弱的几乎无,但是苍帝不是输给你许多灵力吗?可以借用啊。”
听到这里,画零团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失落的垂下,这真是她一个挺烦恼的事情了。
肖锲说的没错,所以她所有需要法术的行动,都是靠苍亭衣给她的灵力。
但同时,运用这种不是自身的灵力,会让她的情况越来越糟。
每次借用后,她修炼灵力的速度越发的慢,就是连下次借用苍亭衣的灵力,都会感到很吃力。
这种现象很奇怪,别人都没有这种经历,她尝试查阅书籍,也没有找到答案。
而现在,她变换这种小白猫,都开始吃力。
“还是不想学吗?”肖锲问。
画零团缓过神来,狠狠的摇头,跺了跺毛绒绒的爪子,甜软的声音叫:
“喵!”学!
再怎么样都要学,这是能够陪着苍亭衣上早朝,唯一的方法了。
半炷香后,苍龙殿里的一个瓷器突然摔了。
这苍龙殿里面的器物摆放样式都很讲究,摔碎了,最好的是应当用一个一模一样的去代替,若没有,就暗示着不吉利。
可正好的是,肖锲进贡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瓷器。
而那瓷器,就是画零团用幻术变的。
画零团就这般成功的进了苍龙殿,不过是被人端着进去的。
画零团开始还很紧张,但发现四周的人都没有发现她后,渐渐放下心来。
画零团以为那本书很难,但真正看起来时,却是一目十行,就感觉在复习一样简单。
真是神奇。
画零团偷偷四处看看,正好奇自己会被放到哪一个位子时,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前。
她仰头,正对上苍亭衣一双深邃的俊眸,本来放下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慌不慌,她现在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一个瓷器。
可是苍亭衣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画零团紧张的尾巴托在盘子上,一动不敢动。
现在被发现了,一定会被扔出去的,她好不容易混进来的。
画零团默默的看着苍亭衣,忽然黑亮的眼睛睁大,苍亭衣修长好看的手朝她伸过来了,她吓得整只猫都僵在那里。
幻术迷惑的是别人的眼睛,但她的身体还是实打实的一只小猫,要是碰到她的毛,一下就会露馅。
画零团紧张的两爪子抱铁环抱的紧紧的,这铁环是她用来充当瓷器手柄的,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但也不是万全的,对方要来摸瓷器的身子,那就出大事了。
画零团紧张的看着苍亭衣朝她白绒绒的肚皮伸手过来,紧张得呼吸都不敢。
那修长的手指要碰到她毛发尖的那一刻,突然顿了顿,转换了方向,握在了画零团怀中抱的铁环上。
画零团大松了一口气,心稍安定一下,就感觉她怀中的铁环忽然有了向上的力道。
苍亭衣要拿起瓷器,画零团两只毛茸茸的爪子连忙把铁环抱得更紧,她这一小猫的重量,与那瓷器差不多,必须挂上去,才不会露馅。
随着苍亭衣的动作,画零团整个猫身都腾了空,她俩后爪一动不敢动的垂着,猫尾巴因紧张过度,直勾勾的翘着,也是一动不敢动。
苍亭衣似乎对这瓷器挺感兴趣的,一双俊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看的画零团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