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原来……”
今剑迟疑了一下,改口道:“您怎么在这里?”
言止先扒下自己脸上的猫,把扑在自己肚皮上的浣熊举起来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粘着的绒毛。
“今剑啊,我去厨房被歌仙和咪酱赶出来了,没办法只有在这边躺着。”
一段话还说得挺委屈,要不是知道他是差点把开水打翻才被差点犯心肌梗塞的歌仙兼定请出来的,今剑也许会抱有一点同情。
大概是所有被审神者召唤而来的刀剑男士的通病,对于能力足够自己承认的主公一定言听计从,并且从内心划出了阶级分段,具体分为主公和下属两个阶层,表现为真挚地希望能为主战斗为主种地为主养马为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其实如果主公愿意,寝当番也可以——
这种带着浓浓滤镜的心理作用,深刻地刻在了每个刀剑的心上,并且短时间内难以摘掉——也许有些刃永远摘不掉,比如,压切长谷部。
顺带一提,主公滤镜也有不同分层,比如说有些刃认为主公应该无所不能,有些刃觉得主公应该娇贵清高,有些刃觉得主公不需要做粗活,有些刃觉得主公就是个普通人。
而不知道为何,几乎所有的刃,都自主的认为审神者这种生物,是需要他们保护的。
刀剑护主是本能,这点是公认的事实,但你这个主公本身就是刀剑付丧神还是手撕一排五花枪爹的狠刃时,就很令人难以言说了。
言止回想起自己在厨房刚接近那壶吱吱叫的开水,歌仙兼定仿佛在看易碎品在天守阁顶层边缘反复试探的眼神时就一阵牙酸。
不是,都是刀剑男士,凭什么你们就觉得自己是加了八个金装盾兵的皮糙肉厚,而他就是碰不得的易碎品啦?
言止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反抗,然后被一脸慈爱的烛台切光忠摸了摸头,被塞了几块糕点,抢过水壶的歌仙兼定立马把他赶了出去。
这时她才他深刻地意识到了在不同的本丸里,相同的刃也是不同的。
比如说他原来本丸里的石切丸烛台切就是父爱如山母爱似海,这边的石切丸不知道是不是父爱如山体滑坡,但烛台切肯定是母爱似海市蜃楼。
至少他在原来的本丸并不会因为差点打翻水壶被赶出厨房。
真委屈。
言止抬头望天,今剑顺手把他领口上的几根猫毛揪了下来,然后拉着言止的手跑向了餐厅的方向。
“离开饭还有一点时间啦,药研他们一直在找你,快点走——”
“啊,是——”
说句实在话,言止一直不明白今剑为什么踩着这么高的木屐还能跑得飞快,这机动都不被影响的?
直到他见过了太刀髭切的侦查。
太刀里的叛徒,说好的瞎呢?
平安时代的刀,牛逼。
大概活得越久就越厉害,具体怎么厉害就不知道了,但稀有度一定是一等一的——比起三日月和小乌丸的花数,被戏称为源氏剃刀的那对兄弟在稀有度上也不遑多让,更别提大典太光世和莺丸一直心心念念的大包平。
曾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有人说三日月越来越好得到了,但言止回想起曾经一度在手合场被三日月按在地上教做审的时候就只想着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而且稀有度这东西吧……挺玄乎的,他见过永远没有320以上的,也见过其他的刀可以自己吃自己吃到满级就是不来自家嫁打的,更有all50永远只出初锻刀,整个刀帐只有一把短刀夜战室内只能等死的。
总之锻刀捡刀都是玄学,那是一场改不掉的宿命,不爽不要当审神者。
思及此言止又转念一想,不对啊,他死之前就想着要是没死成就辞职不干了来着,态度极其坚定无可动摇,结果他现在又干了啥?他怎么迷迷糊糊又干了一出事?
……毕竟就算当了审神者,有了和原来的刀剑们别无二致同出一处的人,也不是原来的本丸了。
但是吧……让他就这么看着人渣发疯,或者是断了灵力链接让这个本丸的刀剑自生自灭什么的,他也做不出来。
他现在到底也只是言止藤四郎而已。
他不会对兄弟伙伴们的苦难袖手旁观,他会用自己的实力去斩断他们的束缚,又自顾自地建立起新的羁绊,去解决一些自己不想发生的事。
……怎么感觉他好混账的样子?
言止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中,并对自己的人品做出了明显的担忧。
他应该还有得救……吧?
可见到五虎退的那一刻,言止立马把心里的七七八八全都抛开,捞起一只蹭着自己腿的小老虎吸了一口,今剑放开他的手跑得飞快,五虎退有些羞怯但还是朝着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