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一乱,秦昭佳和徐若铮两个着急忙慌按桌子,并未看到周洲出手,倒是其他人看了个真切。这会见凌楚楚白着张脸坐在地上,抱着手半晌没能反应过来就知道,周洲那轻飘飘一手,还真没留情。
秦昭佳不清楚真相,见状腻歪极了,到底没能忍住:“你行了啊,趁人不备下死手,还装得跟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谁乐意看你!”她哪里知道,凌楚楚这一回还真没有装。
先是被羞辱,再是被人还手打伤,紧接着还被斥责,凌楚楚再大的脸也留不下去,眼眶一红流着眼泪便跑了出去。
“啧……”秦昭佳抱手看着她跑远,咂咂嘴道:“这是回去和凌前辈告状了?我得去和我爹说说,要是凌前辈真来找场子,以后且离着太初宫远点,交不得。”
徐若铮刚想跟着应和,就听林景咔吧咔吧把自己嘴合上,活动了一下才叹道:“燕大哥,你这师弟……高手啊……”
秦昭佳徐若铮:???
周洲依旧拄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瞧林景,一副无辜又乖巧地模样。
“你还真当我平日里是瞎说不成。”燕归得意洋洋,看上去没有半点担忧。
楚锦然歪歪扭扭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笑道:“周小弟这一手,若是外出行走江湖,名头不会比你小。”
燕归颔首肯定:“他还比我脑子好使。”一点没有不满。
蒋少卿和蒋少奇两兄弟一起摇头。
“浪费了。”“可惜了。”
“都说了,他就是懒。”燕归瞪了周洲一眼,有些愤懑。
说说笑笑过了这次小宴,转天便是澜沧真人的寿宴。
一大早,周洲还没从被窝里爬出来,就让人闯进屋掀了被子揪着耳朵强行叫了起来。
周洲哀嚎:“师父!你就这么对你久未蒙面的小徒弟吗!”
秋叶白抱着手站在床边,冷哼一声道:“日上三竿还睡,上辈子是累死的吗!”
“寿宴怎么也要晌午才开始,这会子雅苑都没开了大门,着什么急!”周洲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句,翻个身也不管屋里还有其他人,蒙头就想继续睡。
可惜的是,秋叶白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一声令下,秋闵带秋泽同时上阵,一左一右把周洲架起来拖下床,秋雨上前几步把怀里抱着的一大摞衣服递到秋叶白手边,方便他老人家取用。秋叶白那张风流倜傥成熟有魅力的中年大叔脸上勾起个清浅的笑容,对着自家小徒弟挑了个浪得飞起的眼神,不急不缓拿起衣服开始一件件往周洲身上比划。
你别说,周洲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碰上这种阵势。
这一屋子人,秋叶白姑且不说,秋闵是打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不能动手;秋雨再彪悍也是个姑娘,不方便动手;秋泽小菜鸡一个,禁不住他动手。可以说自己人里头唯一能让周洲想揍就揍的,就只有燕归了,偏偏这会还不在。
被折腾了整整半个时辰,周洲已经半死不活地变成了一滩,整个人挂在了秋泽和秋闵胳膊上。
“我记着我是去参加寿宴,又不是选美!”周洲崩溃又奄奄一息地嘀咕了一句,坚决不自己站好了,保持死狗状态不动摇。
秋叶白让秋雨把剩下的衣服扔到床上,一边活动手腕一边靠在桌边,慢悠悠道:“你要是站不起来,我让秋闵待会背着你出去。”
周洲目光下意识落到了秋闵身上,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秋闵慢慢撸起袖子,朝他露出个略带狰狞地笑容。那架势仿佛不是要背他,而是要拆了他。
周洲:???
迫于自家师父以及其热衷于武力制压敌人的小伙伴的淫威,最终出门的时候,周洲还是自己走出来的。
先天不良后天再怎么补也没补起来,看上去十七八岁个子偏矮脸又嫩,实际已经有十九的周洲一身粉嘟嘟勾着银线桃花纹的袍子,就连手里的折扇都要比秋叶白惯用的扇子小上一圈。乍一看,就跟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拿着自己的小玩具扇子,偷偷跑出家门一样。
庆朝男子十八算成年,二十及冠方才成人。女子稍早一些,也不过差了一岁。脸嫩的周洲搭上这身衣服,怎么看怎么像个软乎乎的小孩子,看着就让人觉得乖巧听话。
秋叶白仿佛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大徒弟,一手攥着周洲,一手晃着扇子,浪出花一样下了马车进了雅苑。师徒俩立刻受到了几十号江湖老油条的目光洗礼。
迎着大家的目光一路到了宴客的内苑,一抬头就瞧见正坐在那和一群同辈同地位江湖大佬谈笑的澜沧真人。传闻中一起来贺寿的那位皇子没见着人,估计是避嫌也免得其他人尴尬,这会还在别处窝着。
秋叶白也不怂,带着自家小徒弟溜溜达达走进去,挑了个椅子就坐下。
“老哥好日子,高高兴兴的啊!”连句像样的祝贺词都没有,可见是多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