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晨曦急速地向下奔去,耳边还回荡着天帝之前的话,“其实你把子莫送去灵院是极大的错误,以他的潜力只要适当激发,比在灵院待上千年都有效得多,而且,你确定在灵院就不会有东西找他的麻烦了吗?”
麻烦?先不提墨家的小鬼在那里,单是灵院附近,煞气就够重的,如果没有记错,当时八歧大蛇便是被封印在那里的。平日,灵院里不会有灵场太大的人,就算是有绮丝和墨逸清在,他们两个都是会压缩自己灵场的人,便不会引起八岐大蛇的复苏,可问题是任子莫不会啊!
千万要赶上,任晨曦想着加快了脚步。
而灵院那边,最先感到不对的是绮丝,空气中多出来的那股熟悉的气息使她变了脸色,她迅速地冲到了院内,开启了空间漏洞,招呼灵院的人离开。最后赶来的,是任子莫和墨逸清。显然任子莫是吃亏的那个,远远地就看见墨逸清铁青着一张脸,将任子莫的脖子扣在自己的臂弯里,一路拖着便过来了。虽然知道如此粗鲁的做法包含着不少个人感情色彩在里面,绮丝还是冲墨逸清竖起了大拇指,因为这已是当下最快的方式了。
可惜,再快也会来不及,因为一柄通体墨色的剑贴着绮丝的就飞了过来,直直地向空间漏洞飞去,不过须臾间,那个逃跑的唯一通道就被封死了。血珠从绮丝脸上那条薄薄的伤口中渗出,可绮丝却毫无知觉,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把剑,半晌,颤抖着念道:“草雉剑。”
那剑听到了绮丝的声音通体泛出一种青色的光芒,“嗖”地一声向着绮丝飞去,乖乖地停在了绮丝的身边。可是,下一秒,青色的光芒蒙上了一层暴戾,竟直旋而上,向着绮丝的脖子削去,时间突然变得极慢,看到了这一变化的绮丝眼里泛出浓重的悲哀,却没有想要躲开的意思,而那一边墨逸清则急急地放下了任子莫,向绮丝撞去。空间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就在绮丝被撞出去的时候,冰冷的剑锋已经抵上了墨逸清的喉头,他绝望地闭上了眼,却迟迟没有寒剑入喉的痛感。定睛一看,面前竟有一双手,是任子莫。而他的手上居然是黄色的符纸。
“你快点让开啊,我这种半吊子的定身符是坚持不了多久啊!”
这居然是定身符,急速退开的墨逸清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拿着符纸的任子莫。定身咒一般只对修为不够的人类起作用,连自己都定不住,可是在那个姓任的半吊子手上竟然可以控制住八歧大蛇所用的草雉剑,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正在这时,那柄剑发出了尖锐的鸣声,猛地挣脱了控制,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草雉绮丝,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的绮丝虽然面色苍白,却已然没有了之前要赴死的神态,她抬起头来,望着远方淡定了许多;“八歧大蛇,想不到,你一直沉睡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呵呵,还是这么重的杀意,说起来你应该轮回了上千次了吧!怎么,难道孟婆汤还消释不了这仇恨吗?”声音真实了起来,三个人都明显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空中渐渐显现出来,手中握的,正是刚才那柄墨色的剑。
“仇恨?你错了,这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绮丝的眼里一片肃杀。“哦?那可严重了,怎么,就为了这么一柄破剑?”男人摇动着手上的剑,一副惋惜模样。
“八歧大蛇,如果不是你,我草雉一族也不会被灭门,我更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说我不该恨吗?”
“啧啧,这么凶可不好,我还是很怀念你以前叫我八歧的时候。”男人的脸上,竟浮现出名为幸福的神色。绮丝却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脚下一点,瞬间来到了八歧大蛇的面前,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片薄刀,寒光一闪,对准了八歧大蛇的颈部。
画面定格,有血液顺着银色的刃部滑落,八歧没有躲,神色却黯淡了:“绮丝,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当年你用草雉剑这样进攻,都没能够要了我的命。现在,区区一柄人间的破铁,你真以为能伤得了我,还是你一心寻死呢?”
绮丝一震,手中的薄刃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颤抖着的双唇分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八歧一手揽过,定住了身形。“我可不想杀你,今天,我的目标可是任家最新的继承人。”说罢,他便转过了身,眼神被一片肃杀所代替,手中的草稚剑直直地指向了仍在茫然中的任子莫。
“为什么要杀我?”
八歧闻言眉头一皱,似是很为难的样子。“不为什么,如果非要理由的话,大概是天上的那个家伙这么说的,他说你是个危险人物。”
天上的那个家伙?一丝不好的预感从任子莫的心头滑过,“你是说天帝吗?”
“你说的天帝什么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家伙能主宰一切。”八歧很不耐烦地答道。可得到了答案的任子莫却突然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嗤笑,接着是难以自持的狂笑,他周身的灵场竟也因为这笑声改变了。
八歧抿了抿唇,叹道“不愧是那家伙认定的危险人物。”却在下一秒将剑架在了任子莫的脖子上,不过有人更快,在他还未来得及使劲之时,便将任子莫转换了方位。
八歧眯了眯眼,看向了刚才被自己忽略了许久的人——墨逸清。
“你难道是墨家的人?”
在强大的灵场间移动耗费了墨逸清太多精神力,此刻他疲累地将身体靠在一棵树上,眼里却是倔强之色,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八歧了然,却笑了:“很好,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居然有三个都在这里,看来我出来得正是时候,不过,小鬼们,不好意思,你们可能就要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