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宋若水不忿, “你们想过二人世界, 嫌我碍眼,友谊如此脆弱吗?”
“不是,你怎么光长美貌不长心眼呢?”徐乐天跟盛无灵犀一点通, 马上反应过来, “天空中这条黑龙是赤爷梦里的, 皮得欠抽,挡住了月亮。刚才没有嘱咐东辉哥, 现在只能派你回真实世界, 把赤爷弄醒,他一醒黑龙就消失,明白?”
宋若水马上了然,敬了个歪七扭八的军礼:“了解!交给我, 分分钟把他弄醒。”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先把宋若水给弄醒呢?
盛无是专业人士, 大家都看他。他说:“别看我, 我现在没有梦灵外挂, 手无缚鸡之力, 没办法开天辟地把小水送回去。先走吧,边走我边想办法。”
黑龙已经彻底把月亮盖住, 他们很快就只能看到周围那些发着荧光的植物, 目不远视。
船长立马有的忙了,他吭哧吭哧爬树,拔刀砍四根树枝, 再砍几片发亮的叶子裹上,四个简易版的“火把”就完成了。
宋若水兴奋得不行,举着照明的叶子火把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这个夜晚的,好像阿凡达的世界啊。偷得浮生半日闲,风轻云淡,什么云卷云舒,岁月静好……”
宋若水发微博经常要用到这些“俗语”,所以记得十分清楚。
徐乐天喉头一滚,直觉水妹不应该说这话。根据某种不成文的玄学,一旦这种fg立出来,这个静好的岁月离遭遇晴天霹雳就不远了。
果然宋若水话音才落,他们就听到一声咕噜。
这咕噜声是某种兽类咽口水的声音,徐乐天立刻看风百花:“月升岛上有什么?”
风百花说:“本来的溟海月升岛什么都没有,是干净祥和的乐土。可是你的心境当中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可能——”
——“可能你怕什么,就有什么。”
“你还给我强调一下,真是没必要,”徐乐天至少表现出了他想表现的不屑,“我什么都不怕。”
咕噜声就响了一声,而后消失,再没动静。
“天哥,你虚了?”宋若水大笑。
徐乐天冷哼:“您最近是不是有点上房揭瓦?”
盛无忍笑拉住徐乐天的手,很安慰似的说:“别怕,有我在。”
徐乐天一把将手挣开,胳膊肘向上一抬,倚在盛无肩上,用手掌遮住嘴说:“盛大爷,你进过我的梦,你说我怕什么?”
盛无侧了侧头,徐乐天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常年用一只檀香味的香水,时间长了,身上的味道再挥之不去。
盛无就进过徐乐天的梦一次,那一次还是给林雨解梦,因为外头林雨老公大闹一场,差点大刑伺候徐乐天,导致盛无被卡在了林雨的梦醒交界处。
当时徐乐天身上沾了安息香,盛无隐约看见徐乐天的梦境,就循着找进他的梦里头,再从梦里找到出路。
盛无闻着徐乐天身上的气味,心想怪不得人家说味道是有记忆的呢,他要是能活下来,大概很难忘记这清幽的气味,还有气味背后跟徐乐天度过的这个夏天。
盛无想抱下徐乐天。
这么多人,他得矜持。
所以盛无退了一步,把徐乐天的胳膊肘划拉下去,顺势悄悄揽住他的腰,在他的耳畔说:“你怕你爸不给你买游戏机,还哭呢。别哭,我给你买。”
徐乐天隔着衣衫感觉到盛无的温度,看着宋若水假装作呕,正色说:“盛大爷,你能不能有点操守?”
“啊——”
宋若水的尖叫跟徐乐天话音无缝连
接,亮片树丛之中突然窜出一只兽,恶狠狠扑将下来。
这兽呈人形,但又长又细,跟被抻长的面条一样,且全身惨白,根本就是个长条面人。
面人本要扑下来,忽然停在树梢,睁开眼,它额头悬着一只狭窄的细眼,里头闪烁着混沌的光。
它睁开眼睛之后一时光华大作,五颜六色的光线乱蹦,徐乐天叹为观止:“卧槽,2000万柔光亮瞎我的眼,这不是迪斯科舞厅么?”
盛无拧头:“你连迪斯科都知道,要么你去跟上头那个古董商量一下,它快把我眼睛亮瞎了。”
“不中用,这还怎么去嗨吧蹦迪?”
盛无发现面条人竟然就是在跳舞蹦迪,他的眼睛自带舞美,身姿舒展,用力跃动,完全就是在显示自己是这月升岛上最炫耀的巨星。
所有人呆看着以自己一手为轴环绕树干舞蹈的面条人,不知道评论些什么好。
徐乐天说:“那……我们走?让这哥们自我陶醉吧。这肯定不是我幻想出来的,我死都不会承认的。”
大家也没给面条人鼓掌,绕过那些乱飞的光道子,穿进树林当中。
面条人竟追了上来,它又细又轻,在树枝上荡了几下飞跃过来,翻滚绕了几圈,根据最弱的人必被挑中原理,挑中了宋若水。
面条人直取宋若水,徐乐天一把抓住它的手,跟捏橡皮泥似的,直接把它的手给捏成了一坨。
然后徐乐天一甩,面条人翻出去缠住一棵树,手伸出来又恢复了五指形状。
倏忽间他的手无限拉长,又朝宋若水抓来。
“这么锲而不舍?”徐乐天看船长,“交给你了。”
船长立马扛着大刀就去跟面条人厮杀,面条人光躲闪不接招,身姿柔软绰约,甚至躲出了一种优美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