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到醫院,姨姨叔叔們都在,我媽一看見我,衝過來伸手抓起我的領子,【都是你!你這個變態!都是你害的!你爸半夜開車出去找你出了車禍,是你害死了你爸爸!】
我耳朵嗡的一聲,左猛得一震,所有聲音都從右邊耳朵蜂擁而來,我媽的謾罵,姨姨們的勸阻,叔叔們無奈的嘆息。--*--更新快,无防盗上----*--
我隨我媽準備我爸的後事。回到家後她又狠狠地搧了我一巴掌,直接把我打得撞在了門框上。打完後她自己懵了一下,撲過來要看我撞傷的後背,我躲閃了一下,她還是揪住了我的衣擺掀了起來,頓時,刺目的斑斑點點進入她的視野。她泯了泯唇,她的嘴唇因為一直沒有喝水乾裂起皮。她默默地放下手站起身來,什麼都沒說,走出了我的房間。
那之後的幾天,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是默默的準備爸的後事。葬禮安排在晚上,那是爸媽最喜歡一起出門散步的時間,我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低著頭站在最前面,看著認識爸爸的人向他道別,在的照片旁邊放上鮮花。----更新快,无防盗上----*--葬禮結束後,我媽不見了。再找到她的時候,她躺在血泊裡,從殯儀館旁邊的大樓上飛身而下,隨著他去了,沒留遺書,含恨而終。
我在三天之內辦了兩場葬禮,一眼都沒有闔。沒有比我更諷刺的人生了,我嘲弄地提起嘴角,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微笑的能力。我的左耳在父親死後短暫失聰,剛剛有好轉的跡象,可這一次,是徹底聽不到了。
生活彷彿回到了正軌,除了,我永遠失去了父母,被人強姦,成為了半個聾子,以及
我發現,我開始心悸跟頭暈,時不時地打哈欠,不受控制地流鼻涕和眼淚。三天沒有好轉之後,我開始上網查找有關的訊息。
對比了所有的症狀,我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所有的徵召只指向一個答案——我犯了毒癮。那杯柳橙汁裡,不只有安眠藥。我想起那個人說過的話,【你一定會回來的。】
再站在那家酒吧門口,我恍如隔世,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我是個懦夫,我試圖死去,可是我不敢死。我嘲弄地笑笑,你看啊,你連死都不敢,竟然敢活下去,那活下來的那個是什麼東西,還是你嗎?
【你來啦。】他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跟我打招呼。
【你給我吃了什麼?】我面容冷靜地問他。
他挑了挑眉,好像很讚賞我的反應【我沒想到你竟然拖了這麼久才來,忍耐力不錯啊,這可是菲律賓來的新貨。】
我沒有理他,轉而說,【給我藥。】
他笑了,【你比我想像中更有趣。想要藥,可以,你留在這。】
【可以】
【都留在這了,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
【Andy】以前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活著的這個東西,叫做Andy。
我留在了這家叫做深藍之夜的酒吧,每天晚上上班,職業,牛郎。我後來才知道,我以為是bartender的那個人,就是這家酒吧的老闆。我爸媽因我而死,我無法推卸,我恨我自己,每天沈浸在無法自我救贖的深淵,靠著毒品和性麻痹自己,醉生夢死。無比的配合和層出不窮的花樣,讓我很快成為了這家酒吧的頭牌。沒有我不敢玩的花樣,也沒有我不敢陪的客人。
那已經是我在深藍之夜的五年之後了。這一天,酒吧的氣氛有點不同,我靠在吧檯斜睨著那群沒見過的黑衣人,幾個強壯的男人走路時不經意間露出腰間的槍。除了我之外的鴨子們滿臉的驚慌失措,在後面竊竊私語,【是行天盟的人!】我嫌棄地看了他們兩眼,沒想到這個眼神被帶頭的那個人看見了,他指了指我,就有黑衣人走過來,【我們老闆叫妳過去。】
我走過去,那個帶頭的男人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靠近我,近到我可以很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氣味,【你叫什麼名字?】
我望進他的眼睛。他有我見過最為冷咧的眼神,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有故事。
【Andy】,我說。
【很好,你跟我來】
那一天他沒有上我。
跟我看見了他的眼睛一樣,他看見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的過去充滿泥濘沼澤。我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目的,我只知道,他把我帶進房間把我壓在牆上,我正準備熟練的撫摸上他的身體時卻被他制止,【跟我走吧,你不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