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迟疑了一下，随之快步跑了过去。叶功成紧随其后，临进屋前他匆匆的环顾了一下院里，到处是堆积的柴火跟肆意生长的野草，像是已被荒废多年。

屋里面倒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是被刚刚打扫过的样子。地上的垃圾刚被扫成堆，还没来得及倒出去。空落落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床跟一张八仙桌，桌子旁边的椅子有一个已经没了把手，但桌面上的茶壶却是崭新的，茶杯也是，床上的被子也是如此。

向北娘朝着二人笑了笑：“你们先坐着歇歇，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向北刚见到她，一刻也不想跟阿娘分开。赶紧接过对方手里的篮子，跟着她一块去了外面的灶台。

外面飘进来的青烟终于让叶功成感受到了一丝生活的气息，他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杯底的商标还在。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墙角的蜘蛛网，放下杯子走到门口看着灶台前忙碌的二人。灶台上的锅已经烧热了，向北娘变戏法似得从篮子里不停地掏出东西来。从酱油瓶、醋瓶、食盐袋子，到成捆的面条、青菜，甚至还有切好的肉丁……

叶功成倒退着走回屋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那个少了扶手的椅子上。他抬起头，夕阳的余晖居然穿透了屋顶茅草的缝隙，肆无忌惮的洒在了他的脸上。他颓败的瘫软在椅子上，无可奈何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饭做的很快，看得出向北真的很高兴。按年纪来的话，年他就念中学了。但从小生的眉清目秀，又加上心思单纯，长相跟言行总让人以为还是个小学生。

他端着饭碗，边吃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大部分的话都是他在问，向北娘在答。叶功成闷头吃着碗里的面条，一声不吭。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向北娘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再不然，就催促着他赶紧吃饭。

氛围看起来不错，叶功成喝完碗里的汤，抹了抹嘴，出乎意料的打断了二人的和谐：“他晚上不回来吗？”

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没有指名道姓，三个人却都心知肚明，叶功成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向北抱着碗，不知所措的看着阿娘，对方抿着嘴没说话。他只好又把视线投向叶功成，视线从不知所措变成乞求。

打破僵局的是向北娘，她的脸上居然还是带着从见到她起就没褪去的微笑：“他这两天不回来，开着联合收割机去隔壁村收麦子去了。”

“是么。”叶功成应了一声，语气像是认可，也像是疑问。

向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想要再开口跟阿娘聊天，但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话题了。他绞尽脑汁想要再问些什么，但好像要说的话似乎都已经说了，只好干巴巴吃着碗里的饭。

“你们赶路也辛苦了，待会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赶集！”阿成娘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让向北兴奋不已。

叶功成垂下眼睑没说什么，好半天，他又抬起头，却发觉向北娘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双手攥成拳，用尽最大力气攥紧继而又无力的松开，无奈的朝对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