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伞真认了这名, 伞柄上渐渐浮出了一个“秀”字。
钟子灵一旁望着那个字,心中颇有些复杂, 自己耗了灵力打磨了这么多日的神武, 竟就取了这么个名……
不过看到龙愈欢喜, 也就由他去了。
龙愈收起伞,也抬头望着钟子灵, 勾唇一笑:“主人, 谢了。”
钟子灵似乎余怒未消,倒是不大愿意与他对视, 耳根微红,别过了头去看海。
就在这时,海天之际忽架起了一道高数十丈的墙, 宽千尺,朝观海殿奔涌而来,气势汹汹,不像是寻常的海浪。
霎时,观海殿旁的红云都散了大半, 天压了下来, 怕是来者不善。
钟子灵将龙愈护在了自己身后, 见那道海墙逐渐逼近, 才看清驾驭在浪尖之上的是西海龙王——穹霜。
龙愈见是西海的人,不免觉得有些触霉头。
他跟西海结怨千万年,虽许久没有交集,可见到西海龙王, 心情总也好不到哪去。
这穹霜是条血统正宗的银龙,出身高贵,十多年前接任的他父王成为西海的新龙王,资历尚浅,也年轻气盛。他在西海这么些年没什么作为,唯一出名的就是他爱妻如命。
穹霜从那浪尖上纵身跃下,落在钟子灵面前,又看到龙愈,顿时面目抽搐,似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口气先咽下。
钟子灵如今的品阶比这群神仙要高,就算是龙王也不得不向他服膺行礼。
“西海穹霜,恭贺战神归位于天界。前来,是有一事想求战神主持公道,龙愈他——”
话还未说完,穹霜就怒不可遏地瞪着龙愈,。
龙愈一听这穹霜是要到钟子灵面前告自己的状,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什么时候又招惹过西海了?
穹霜沉了一口气下肚,嫉恶如仇,指着龙愈痛骂:“本王夫人是天界三公主,昨日却无缘无故被这恶龙给掠走了!他还又偷盗走了我西海数百坛陈酿!这口气叫我如何能咽的下!”
龙愈更听得云里雾里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他连三公主的面都从未见过,怎么的就能指着自己鼻子说是被自己抢走的。偷酒倒是有可能,可问题是他近日发病忌酒,也没空去西海偷啊。
这些罪状实在是莫须有得很。
钟子灵冷声笃定道:“昨日不可能。龙愈与我,一直都待在一处。”
龙愈狐疑看了钟子灵一眼,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跟他一直待在一处了,分明是很晚才来的观海殿。
钟子灵如今说起谎来,都能面不红心不跳了。
钟子灵垂眸,又道:“有正门不走,龙王擅自闯入,驭我的海耍威风,不像是为客之道。”
穹霜没想到,曾经那个强势逼着龙愈到西海来剔鳞认罪的人,如今竟是这般护短。
他一时急了眼,“……战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都知道你入主观海殿来就不愿见客,如若走正门,谁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如今犯下大错的可是你的仙兽!你得先给我西海一个交代!不然三公主找不回来,到时天帝也要唯你是问!”
“龙王慎言。”
钟子灵始终不愠不怒:“你既说是龙愈掠走了你夫人,有何证据?”
穹霜冷笑一声:“我西海从不与三界结怨。我夫人在宫中说没就没了,我把整个西海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未寻到半点踪影!试问除了他龙愈,谁能又谁敢在西海神不知鬼不觉地劫持走龙王夫人!再说偷人偷酒这事,他龙愈又不是没干过,当年他就抢了我西海许多品相上乘
的鲛人豢养在游冥山上!”
“我当是什么证据,原来又只是你的一番臆测罢了。”
龙愈觉得他实在是蠢笨:“我以前是偷过人,也偷过酒,你所以就咬定这次也是我?这算是什么狗屁证据?反正人不是我偷的,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交不出来。穹霜啊,你怎么比你老子还不中用,与其你有磨的这闲工夫,不如再去找找。把天帝的闺女弄丢了,天帝到时先过问的定是你这个夫婿啊——”
世人都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把一些不好的罪名都安在龙愈的头上。哪里少了几坛酒,死了几个人,丢了一些物件,恰巧又跟龙愈能扯上一点关系的,那都成了是龙愈干的。
若不是他告到了钟子灵这来,龙愈也懒得争辩。
“恶龙!你休扯!若是再不把我夫人交出来,我就与你拼了!”
穹霜气得召出长戟,直向龙愈刺来,却被钟子灵一掌迅即压住,戟尖就被他压弯了半分,只听得指尖与那钢刃相触,清脆一声,穹霜便受不住,被那力道逼的往后直踉跄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