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瑞生让家仆送走钟子灵与龙愈之后, 才显出一分疲态，后背已是被冷汗湿透。

边夫人从里屋出来，见他如此, 担忧地问：“老爷，方才那两人是谁？”

边瑞生叹气，挥袖抚掌道：“反正不是鬼就是神, 告诉边家上下, 往后要是谁再见到这两人，有多远躲多远, 惹不起！”

“可是为了寂凡剑而来的？”边夫人也猜到了什么。

边氏这千年来虽隐姓埋名，想与与程氏摆脱关系, 可寂凡剑在边氏族人中却不是什么秘密。

边瑞生沉着脸色道：“生而为程氏守剑后人，是谁也不想的。如今程家守剑人无后而绝, 他们就想将这烫手山芋丢给边家。这剑会给家族带来厄运，先祖为了我们后辈的安定，好不容易才挣脱程氏族人一身份, 什么寂凡剑，跟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何苦还要缠上我们！”

说着, 他又有几分心虚, 觉得口干舌燥, 灌下了一大口茶水。

边夫人思忖良久，不卑不亢道：“可是若无人镇守那寂凡剑，那剑是否真的会覆天灭地？”

边瑞生面声羞赧, 眼珠子迟疑地转了转，手中的杯盏没摔到地上：“有天神保佑，我们一介平民，何必操心这些事！边家在富春有千年基业，只管做好手头的生意，我边家子弟从小都立志成为经商读书而用的栋梁之才，若真像程家人那样守着一把破剑，守到家破人亡，算什么事。我是不会让边家重蹈程家的覆辙的，这也是边家祖辈的意思！”

边夫人倒是决绝了不少，走到边瑞生面前矮了矮身子：“老爷，妾身虽不曾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唇亡齿寒、无国亦无家的道理，何况是整个天下覆灭。何况，程家子弟代代难道就不想经商发财，不想考取功名入仕么？当年先祖叛逃程家，本是边氏之罪，且当时不缺守剑后人，可如今境况又大有不同了。边家已苟且偷生了千年之久，若这三界将不太平，比起科考从商来，守住那把剑才是正道。”

边瑞生凝眉望着自己的夫人，听着这一番话，屏息良久，忽然沉了一口气，“让人去将两位公子追回来吧。”

边夫人松了一口气，起身淡然一笑，正欲唤家仆姓名，忽然一道血光闪过，将边宅的半边天都染红了。

……

龙愈与钟子灵还走在富春街头，沿街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龙愈搭着钟子灵的肩，总频频回头看，也不看路。

“愈，你在看什么？”

龙愈一笑：“没什么，我只是猜想，那个边老头会不会突然就想通了，然后派人来找我们，求着我们把剑送回去哈哈哈哈哈。”

钟子灵眼底也跟着轻笑。

龙愈摆摆手：“也只是玩笑话。总之这剑交不出去，就得由你战神看管，替你觉得麻烦。”

钟子灵低眉：“若是看得住还好，只怕看不住。”

前夜钟子灵又一次被寂凡剑惊醒，为了不惊扰身旁的龙愈，他往剑匣中灌入了大量的灵力，可耗了半夜才压制。

他修为就算是深不可测，可对于这等存留在世间上千万年的始神之物，也会有山穷水尽的一日。

龙愈：“我记得我问过程旭柏，问他为何程氏一族会被选中为守剑人。他告诉我，是因为程氏是始神伯奕的后人，寂凡剑不会对伯奕有敌意。要是边家不愿镇守此剑，我们不妨去打探打探，三界哪还有伯奕残留的法器仙谱之类，或许也可以镇压这把剑。”

钟子灵颔首：“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是可行度不高，始神法器哪是说找就能招来的。

就在这时，街上有个人发了

狂地从跑着，一边跑一边惊悚地大喊：“死人啦！死人！边家死人啦——！”

街上的人听了，一片喧哗，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边家怎么死人了？”

“大白天的怎么会死人呢？怪吓人的哟。”

“是边家的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