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和门走出，正好看到景仁宫。里面微弱的灯光显示着那拉皇后还没有睡去。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过半了。”王进保接话。

那就是八点左右。平时这个时辰他恐怕早已经睡着了。

永瑆感叹，没想到竟然在养心殿待了近四个小时。时间过得真快啊。

转个弯，就看到了景仁宫的大门。在大门口焦急等待的金元宝看到他，立马就迎了上来。

“阿哥所已经备好了吃食和热汤，主子是打算回阿哥所呢，还是……”

“十二阿哥在哪？”永瑆问道。

“已经在景仁宫偏殿歇息了。”

永瑆点了点头，回过头对王进保说：“王公公，如今已经很晚了，您还是先回养心殿伺候吧。过会儿我会自己回阿哥所。“

王进保点点头，说：“那十二阿哥，奴才就先回去了。”

“那王公公慢走。”

王进保走时，永瑆还过去塞了个荷包。乾隆身边的人，还是打好交道比较好。

进了景仁宫，永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的那拉皇后。此时那拉皇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就连容嬷嬷也不在。

永瑆摆了摆手，元宝立刻识趣地退下，关上门。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永瑆跪在地上请安。

那拉皇后闻言，讥讽地看着他。“吉祥？本宫不吉祥！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耍得团团转，还怎么吉祥的起来？”

“皇额娘息怒。”

“息怒？”那拉皇后冷哼一身，坐直了身体，说：“爱新觉罗·永瑆，你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解释。”

永瑆闭上眼，他如今已经没法奢求那拉皇后的原谅了。就向乾隆说的一样，这份母子情是他亲手推开的。

“解释有用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永瑆无力地道。

“你也知道啊？”

永瑆给那拉皇后磕了一个头，说：“儿子如今也不想解释。不过——”

永瑆直起腰杆，直视那拉皇后的双眼：“儿子却可以给皇额娘一个保证。将来若是儿子继承大统，一定会善待永璂。”

那拉皇后闻言，震惊地将旁边的茶盏扫落在地。“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了，哈哈哈……”

笑了许久，那拉皇后才平静过来。她从榻上下来，慢慢地走向永瑆，盯着他的眼说：“你怎么能确定你会继承大统？而本宫的十二就不行？”

永瑆看着那拉皇后，谁：“永璂若夺嫡，乌拉那拉家就是拖累；永璂若为王，乌拉那拉家就是后盾。”

那拉皇后睁大了眼睛，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这些年，乌拉那拉家后继无人，她身处后宫，却也只能干着急。

“为了永璂好，皇额娘不如劝劝乌拉那拉家，让他们老实点。”

那拉皇后没有理会。

永瑆望着这个爱子却又执着地想让爱子继承皇位的那拉皇后，继续说：“四年前，乌拉那拉家算计五哥的嫡福晋之位，遭了皇阿玛的厌弃。就连皇额娘你，一时间都失了庇护。连累得五皇姐因此亡故，十三弟生下来更是体弱多病。

三年前，乌拉那拉家小动作不断，皇阿玛震怒，更是狠狠惩治了一批人。这也使得乌拉那拉家的一些人对皇额娘恨之入骨。

那年七月，木兰秋狝，十三弟病故。凶手是谁，皇额娘心中也应该有所猜测吧。

固然是内务府总管魏清泰动的手，但这其中也少不了乌拉那拉家的一些人大开方便之门。

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和警告皇额娘，让皇额娘成为为他们谋福利的棋子罢了。”

那拉皇后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指着永瑆，“你……你……”

能坐稳皇后之位，就足以证明，那拉皇后不是个笨的。只是很多事，不愿意去想罢了。如今，永瑆的几句话，生生撕裂她一直以来隐藏的伤口。

“那你怎么能确定，你会成为最后的赢家？”那拉皇后转移话题，问道。

永瑆把几个阿哥的情况都给分析了一遍给那拉皇后。

“五阿哥永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