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贝尔摩德也没想明白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毕竟这两人性格一个比一个糟糕,可谓是不拿人当人看的典范,就算幼时那点子情谊也不能作为情感的保障,倒不如说他们这种人对自己的过去看的比谁都轻,也比谁都重要,琴酒如此讨厌她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熟知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的过去,在不清楚那些过去什么时候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之前是绝不会放松警惕的。
他本应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事。
“你是在玩火,琴酒。”
贝尔摩德曾经劝过他,他的举动就像是把最脆弱的弱点亲手递到别人手里,越重要的东西,就越要好好的藏起来才行。
可银发青年只是扬了扬眉,神情是如水般的淡泊,“你太小看他了,贝尔摩德。”
琴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弯起嘴角嘲讽的笑了,“我还蛮期待有人找到他面前的。”
“那时候他们就会明白,死在我手里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银发青年趣味满满的眼神成功的让贝尔摩德闭上了嘴。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们很熟了,贝尔摩德想,能让琴酒说出这种话......果然是已经有人摸到黑泽祭面前了吧。
“反正是你们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贝尔摩德总觉得对面隐隐传来炫耀的气息,银发青年缠好手腕上的绷带,难得闲散的靠在沙发里,酒吧里的灯光只擦过了琴酒坐着的地方,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暗处的银发青年仍旧一身冷厉,但却有些地方和平时不太一样。
“哼,”琴酒看了贝尔摩德一眼算作回应,“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贝尔摩德的视线若有所思的在银发青年的身上打转,专心的目光让琴酒不明所以。
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银发青年低头看了看,没有和平时找出什么差别。
“我说琴酒,”贝尔摩德的声音里憋着一股笑意,“你刚从实验室回来吧?”
“......”银发青年点点头,心底的某种预感愈发清晰起来。
“你走的时候肯定没照镜子,”难得看到琴酒的笑话的贝尔摩德再也忍不住了,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言简意赅的说,“痕迹太明显了。”
贝尔摩德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更知道什么情况下才会让这个敏锐至极的男人无暇顾及那暧昧的痕迹。
琴酒:......
银发青年白皙的脖颈上深红色的吻痕异常显眼,始作俑者还特别心机的选择了一个琴酒自己看不到的角度,刻意而为的宣示主权。
他准备去拿酒杯的手转了方向,按在了脖子上,冰凉的手指往耳后的地方摸过去,然后毫不意外的摸到了细微的不平。很好,他就知道那混蛋没那么好打发。
......以后换成高领的好了。
被贝尔摩德看了笑话的琴酒在心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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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的吧?”
千面魔女指间夹着未燃尽的香烟,看着根本就没在掩饰自己好心情的黑发青年说。
真幼稚。用吻痕来宣示主权什么的,简直是小孩子一样的做法。
“是故意的又怎样?”
手术刀在黑泽祭手里灵活的转了一个圆,刀锋随着他的动作划过指腹,一触即分,贝尔摩德敏锐的注意到手术刀的刀刃没有在黑发青年手上留下丝毫痕迹。
果然,这家伙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多。
“故意让人把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贝尔摩德吐出一个烟圈,烟草的味道让黑泽祭皱眉。贝尔摩德看着他一下子不愉快的表情乐了。
“最近摸到实验室的人可不少,你可给我添了不少工作啊。”
金发美人抱怨到,她想的时候总是能作出最讨人喜爱的态度,语调是醉人的美酒,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的美人埋怨的话语足以让最铁石心肠的人动容。
黑发青年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角眉梢都是大写的冷漠。
“这点程度不算问题吧?”他说话的声音总是轻且软,让人联想到甜蜜的糖果,配上那张脸就更加无害起来,“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你看,组织头号清理人的情人,多好的突破口啊?”
黑发青年的笑容灿烂如花。
可惜是朵真·食人花。
被他的外表和身份欺骗的家伙可全都下地狱了。那些误以为自己找到了琴酒的软肋而兴奋不己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们要面对的是比琴酒凶残的多的家伙。
死在琴酒手里还比较轻松。贝尔摩德赞同这句话,落在黑泽祭手里,就连死都是一种幸福。
黑泽祭不是琴酒的弱点,而是他坚不可摧的外壳,是他的盔甲,是紧束他的锚点。
不过话说回来,她到底为什么要操这份多余的闲心啊?
“那么,”贝尔摩德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过于复杂的眼神,“你是怎么想的?你爱他吗?”
黑发青年诧异的看了过来,贝尔摩德知道自己问出了以自己的身份不该问的问题,她不应该和任何人有牵扯,游离于组织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可是为什么问出口了?
只是以贝尔摩德的自制力而言不可能发生的事,可又偏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