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夫妇死在来年开春的第三个周末。
“真遗憾啊,爱莲娜老师。”
半年时间抽条了不少的黑泽祭听到这个消息时,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嘴里喊着亲近的称呼,却在他的语气里听不见半分遗憾。
“沙......”
透过传音器有些失真的声音从玛丽双手捧着台式电脑中传来,“你的反应可真是冷淡啊,黑泽君。爱莲娜不是你很重要的老师吗?”
“是很重要啊,重要到我很遗憾没能亲自动手呢,先生。”黑泽祭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话说这些大人物们还真是喜欢隔着屏幕看人啊,一个个都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我就是中意你这一点。”屏幕后的首领赞赏的说道,“你的话,是不会像爱莲娜一样突然爆发出什么无聊的正义感之类的。”
这真的不是讽刺吗喂。黑泽祭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您过赞了。”
“接下来的研究就由你来接手,黑泽君。宫野爱莲娜的从今天起会转移到你的名下。”屏幕背后的人说道,却只口不提宫野厚司的部分,关于组织的研究原本是由宫野爱莲娜和宫野厚司一同负责的,他虽然对拥有天才之名的黑泽祭抱有深切的期望,但他的年纪着实是一道门槛,让他直接接手宫野爱莲娜的那一部分研究已经是十足的偏爱了。
“是的,我明白了。”就算对面是顶头上司,黑泽祭也没能表现出一点紧张,语气平淡无波,毕竟他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果。说句不好听的,他还真没有觉得在组织的研究上现在有谁能够越过他。
【拜托你,祭君,明美和志保就拜托你了。】
“对了,你的代号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那个名字就不要再用了。”
“里卡尔。”
在说完这句话后,屏幕就切断了,看样子那位先生也没打算多说的。玛丽把电脑放回包里,严密的封好。他们组织从首领到受首领喜爱的女人,个个都爱搞这套神秘主义,司空见惯到黑泽祭已经懒得吐槽了。
就算他在倒咖啡的路上被堵住然后搞了个突然袭击也能淡定以对了。
“恭喜你了,里卡尔。”玛丽对黑泽祭点头示意。
“谢谢你,玛丽。接下来也好好相处吧。”
黑泽祭捧着咖啡杯,飘荡着的热气让少年的面孔含糊不清,只有那双黑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眸清晰可见,眼尾上挑,原本柔和的弧度却倏然凛然起来,平添了两分邪气。
玛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到黑泽祭手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黑发少年伸手接过,一点也不意外的把卡揣进兜里。
“唉,真冷淡,不愧是朗姆的死忠。不过,这结果也不枉费我特地把爱莲娜老师修改过的数据递到朗姆那儿。”黑泽祭垂下眼脸,捧着杯子吹了口气,散漫的说道。
「啧啧,可怕。你不是才答应过帮那女人照顾孩子吗?转手就把人卖出去可不太好吧。」
“聒噪。”黑发少年语气轻柔,温和的如同情人间的耳语,“我是有答应帮爱莲娜老师照顾她们,但是可没有答应帮她销毁实验数据啊。”
“再说,谁又能说我告诉朗姆的数据是真的呢?”
「......一次性涮了两个人啊,你。」用的还是同一份数据。
“好了,废话都说完了吗,那就给我闭嘴。”黑泽祭不是很关心这页破纸脆弱的心灵,他留着这玩意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一张除了魅惑人类来夺取生命力的以外没有什么大用的纸和奈亚拉托提普的不定时·炸·弹比起来,当然还是选择这张纸了。
不过法国茴香酒吗......看样子这件事贝尔摩德也有干涉啊。黑泽祭表示还真是那儿都有那个女人的影子,她真的不嫌烦吗。
哼,组织里弯弯道道可不少,就目前来看,贝尔摩德还是压了朗姆一头啊。
“这个月的守备是谁来着?”
黑泽祭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半页纸——没错,身为书的核心而拥有着意识,却不幸的落在搞事达人手里然后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送人以后更加不幸的被撕成了两半——看了看后又重新揣了回去。
一半被黑泽祭当作笔记本来用,另一半被他封了力量拿去给黑泽阵当联络器用了。即时通讯,还不用担心被人监听,至少黑泽祭用的还蛮开心的。
“唔,是爱尔兰啊。”
那个较真过头,在这黑色的地狱里还相信着温情的可怜家伙。
「是啊是啊,被你盯上还真是够可怜的,你真的不考虑把我拼起来吗?」书页再次开始每日一问。
“......”黑发少年面带微笑的掐住了书页的一角,用力拧。
「......嘤。」可怜的抽泣了一声,不记打的某张书页安静下来。
要不是这破纸姑且还能派上点用场......他早就把这玩意人道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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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天空是沉重而压抑的灰色,淅淅沥沥的细雨飘洒着,似乎也在抚慰因逝者而伤心的女孩。
“呜呜......妈妈......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