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一瞧,他正在沙发上坐着,脑袋深深地陷进靠背里,一副很疲累的模样。
听见我关门,他微微张开眼睛看向我,问:“你去哪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他神色倦倦的,言语貌似关心,语调却没什么温度,更像是质询。
我一摸手机,才发现早没电了,又想起今天的行程属于一时兴起,到忘了给他说一声。心虚地换了鞋,我坐到他旁边,力图理直气壮得自然一些,笑着说:“和任澍那个仔出去玩了,他亲戚开的什么山庄,他叫我一起去玩,今天,呃,属于灵活作案,忘记向组织汇报了哈。”说完凑上去啾了他的脸一下,心想着应该万事大吉。
“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他完全不为所动,合上眼,将他的手机丢进我怀里。我拿起一看,长长的一串拨出记录,全是打给我的,忙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钓鱼嘛,你也知道磨性子得很,钓着钓者啥都忘了,也没记得给你打个电话。再说,我想着你最近回家都晚,我肯定能赶在前头回来,也没想到会这么晚……下次不会了……”
他揽过我在他怀里,淡淡地说:“以后别这样了,我难受。”
我拼命点头,也不敢说话,只觉得他今天心情又不好了。这五年来我很少让他联系不上,今天这事儿一出,反倒叫我麻痹许久的神经又活泛起来,脑子过电影儿一样回想起他和我聊天的那个晚上。
我大概知道他家很有钱,也有背景,多少钱,多大背景,他没说过,我也没问过。我只知道他小时候他爸出轨成性却也不忘照拂家庭,他妈从伤心欲绝到习以为常,一家子扭曲地过着过着,他爸折腾不动之后,老两口反而和睦了。我还记得他那天倚靠在我背上,不让我看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平淡的声音告诉我:“其实这样的事也不算什么,在他们那个圈子很平常,我小时候总觉得难受,长大之后到没那么矫情了。只不过,”我听到他叹息,只有短短的一瞬:“只不过,有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着没落,缺了一块儿一样。”
他越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越让人觉得他经的更多,只是他不肯自揭太多伤疤罢了。我听了觉得心里涩涩的,有点后悔不该把自己的家描述得那么幸福和美。
手钩上他的后颈摩挲起来,我认真地保证起来:“放心吧,哥,我绝对不会让你等成砖妃的。以后大事小情我都提前通报,绝不贻误。”
他笑了一下:“宫斗剧看多了吧你,小东西。吃饭了么?没吃带你出去吃。“
看他心情好了,我也忍不住笑起来:“吃了,任澍还犯不上饿着我。“说完准备去洗手换衣服,才看见地上隔着一只购物袋子,还是潮牌的。打开一瞧,两件一模一样的卫衣,好像和任澍今天穿的还是一个系列的,怪好看的倒是,只不过我印象中程廷悦不太穿卫衣。
一双手从身后抱住我,轻轻软软的一个吻印在我侧颈上,耳边是呼着热气的暧昧声音:“回家路过这家店,想着你可能喜欢,就给咱们一人买了一件,好不好?“
“当然好啊,我哥买的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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