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澍送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天黑得透透的。
我让他把车停小区门口就准备下去,拉了拉车门要下去,他没解锁。我瞅他:“怎么?”
他煞有介事地点了根烟,拉下来半截窗户,看着外面,问我:“你真要给他求婚啊?已经决定了?”
我莫名其妙:“对啊,我不都给你通知两遍了么。”
“没什么,没有,”他解了锁,“那什么,你赶紧回家吧,你这么晚回家估计悦哥要呲儿我。”
这人从早上开始就不怎么正常,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反而不准备下车了,开门见山地问:“任澍,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别弯弯绕绕的。”
任澍沉默了一会,把烟用力摁进烟灰斗,低着头认真地说:“我老是觉得我把你给害了,林锐,我心里难受。”
“你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但是直觉他没憋什么好话。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认识程廷悦,不认识程廷悦你就不会喜欢男人,你就不会求婚,两个男人,能多长久啊,一辈子吗?如果不是这些事,你肯定会找个女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他又点起一根烟。
这人做生意挺精,一到我这儿说的话就老是像个大傻子,我无语他这么看衰我和程廷悦,但还是很厚道地宽慰他:“任儿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就是奔着过一辈子才求婚的啊。你别这么说,能和我哥在一起,我谢你还来不及呢,行了吧?我肯定好好的过下去不让你瞎操心,大老爷们儿心放宽点,再说了,就算不是他,说不定我也会喜欢别的男人呢?”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是吗?”然后笑起来:“算了,我也知道我在胡说八道,影响你心情的话,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吧,很臭的那种。快回家吧,悦哥看不见他小老公该生气了。”
“没事儿,他最近回来的晚,”我下了车,走到他车窗边:“得了,你也回去吧,晃悠了一天回去歇着吧。”
他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憋了半天来了句:“那,回见哈。”说完一脚油门绝尘而去,扬了我一脸灰。
回家的路上我不知道他今天的情绪从何而来,只好内心将其归类为任澍间歇性眼红幸福家庭综合症。
走到公寓楼下,我发现家里的灯亮着。
今天,他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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