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孟清眇很不理解的是,她都不让他吃饭了,他干嘛还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孟清眇吃完药,席郁修那堆小山般的公文已经被送走了,席郁修在院子里等她。
孟清眇出门一眼扫过去,不知道多少个宫女在院外探头张望,一个个眼睛闪闪发光,一副恨不得把席郁修扑倒献身的样子。
连临湘宫的宫人都呆愣愣地看着树下,她走到身边都恍若不觉。
孟清眇懒得理她们,弱柳扶风地走向席郁修,“本宫准备好了,大人打算从哪儿开始?”
席郁修回身看向她,眉眼如画,险些迷了人眼。
孟清眇骂了句狐狸精,把头撇过去。
席郁修低头从袖中掏出一卷书,行动稳则高雅,“臣带了一本宫中礼制,公主不妨先看一看。”
孟清眇接过书,坐到桌边,可怜兮兮——
“本宫不识字。”
学富五车的丞相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外面的人肯定要笑掉大牙了。
孟清眇明澈的眸子在阳光下流动着浅浅的杏色,一派干净纯粹,一点儿也不像说谎。
这下总能让他动摇了吧?
谁知席郁修只是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眉目依然迷人的不像话,“既然如此,臣念给你听。”
孟清眇:“……”
席郁修周身清辉玉润,上前拿过她手里的书,指尖白皙净透,被阳光一照甚至晃人眼睛,“公主可要听仔细了。”
她就不听!孟清眇趴在石桌上,闭上眼睛睡觉。
不得不说能迷倒整个京城的女人的男人,声音确实很好听,一字一句,都跟雨打在荷叶上一样清沉空宁,让人忘却嘈杂,昏昏欲睡。
夜里没睡好的孟清眇趴在桌上,用从未有过的速度陷入沉睡。
梦里迷迷糊糊的来到一棵合欢树下,一个华服公子倚坐在树下,手执一卷书,合欢花柔柔飘荡在他肩头,如玉无双,清辉玉润。
孟清眇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倚在他怀里,任他摸着她的发丝,
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凑近。
孟清眇迷醉中睁开眼睛,在看清那张脸的同一瞬间,猛然惊醒!
“公主睡醒了?”讨厌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孟清眇抬眸就看到那张和梦里重合在一起的脸。
席郁修!她怎么会梦到这个男人,还在梦里跟他这么亲密!
孟清眇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原本来窥探丞相风采的宫人都没了踪影,古尔卓和临湘宫的宫人也不知跑到了哪,四下里竟然只剩下她和席郁修。
席郁修坐在她左侧,眸光清润地看着她,仿佛能把她整个人看透。
孟清眇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强撑着面子,头发都要警惕地竖起来,“其他人呢?”
“赶走了。”旁边没了人,席郁修就没了对公主的严谨端方,回话简单直接,高傲的不得了。
孟清眇害怕地又往后挪了挪,一个不注意暴露了自己,“宫中规矩,后妃公主不能与外男独处,丞相把宫人赶走有违仪制。”
这句话一出口,席郁修就笑了,“公主不是不懂规矩么?”
糟糕,露馅了。
孟清眇看着席郁修唇角那抹明显的调笑,结结巴巴地嘴硬,“本宫、本宫刚刚听丞相念的,自然记得。”
席郁修的笑意更深,指尖点着面前的书卷,“公主过耳不忘,臣教起来就简单多了。”
孟清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笑得意味深长,不想再跟他待下去,就起身道:“该记的本宫都记住了,丞相可以回去了。”
“臣以为公主除了气我,还想说点什么。”
他一副把她看透的样子,加上刚刚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孟清眇的心都要跳出来,只想赶紧逃走,“反正丞相不肯退婚,多说也是白费口舌,本宫还是多找几个面首更实在。”
她急慌慌的,走路的时候身子都有些飘摇。
席郁修跟着起身,笑着看她,“无妨,臣养得起。”
孟清眇只顾着逃跑,不想理他的没脸没皮。
但因为太着急,她一脚踩到了裙摆上,整个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唔……
疼死了!
孟清眇刚要爬起来,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
孟清眇吓得一缩,顺着手看过去,只见席郁修俯身过来,浑身披着日光,容颜诱人,“不起来么?”
梦里的东西又在脑子里浮现出来,孟清眇如避洪水猛兽,一个劲往后躲,就差直接在地上滚了,“大人要干什么?”
席郁修看着她拼命躲他,如玉的肌肤涨红,故意似的说:“公主放心,臣还不至于光天化日强抢你。”
孟清眇看到他又要走过来,忙又往后缩着,眼睛里水汽汪汪,好像要被吓哭,“你别过来!”
席郁修抓住她的手。
孟清眇死命地往回缩,手里却被塞了一只白玉瓶,伴着男人清沉的声音,“公主体寒肺热,经常咳嗽,每日吃两粒会好受些。”
玉瓶触手温凉,孟清眇握着瓶身,手指有些僵硬,“……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勾/引我。”
席郁修松开她,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轻笑时眉眼间流光飞乱,“臣不敢。”
孟清眇压下胸腔里乱跳的心,从他身上别开目光,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溜烟逃回大殿。
孟清眇不知道席郁修是什么时候走的,过了一会儿古尔卓拿来刚刚那卷书和一张字条,说是丞相大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