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郁修道:“都出去吧。”
古尔卓担心地看了孟清眇一眼,又架不住大人的气势,只好放下手里的汤碗,带着齐焉一起出去。
孟清眇躲在被子里,听着开门关门声,把身子缩成一团。
她没喝汤,这男人说不定又怎么折磨她呢。
床往下沉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是席郁修坐下了。
孟清眇裹着被子往里滚,但刚动了一下,就被一只手按住。
那只手分明没怎么用力,但孟清眇怎么都动弹不了。
清沉的声音带着雪天的冷冽,穿透进被子里
,“不是想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丞相夫人么?钻起来就知道了?”
孟清眇在黑布隆冬的被子里,咬了咬唇。
这男人不想对她好了,也不至于说话这么刻薄吧?
她钻起来是不想看见他,他自己不知道么?
当初答应她搬走的时候,说什么等她消气了接她回来。
结果呢?大半夜喝醉酒欺负她,还趁她寒毒发作点她穴道,直接裹在被子里劫回来。
谁家消气是这么消的?又是谁家接妻子回家是这样接的?
明明是他自己对骗她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还要摆着这张她亏欠他几辈子的脸,想让她服软。
真是理直气壮得很。
按着她的那只手开始扯她的被子。
孟清眇越想越气,反而不躲了,被子从她头上拉开的时候,一张脸上红扑扑的,眸子不闪不避地瞪着床边的人。
“我没做好丞相夫人,你就做好丈夫了么?”
她情绪太激动,没发现席郁修的眼里的光亮了亮。
他不说话,孟清眇以为他不以为然,就把一直积压的东西一股脑冲他发泄出来。
“整天摆着那张水火不侵的脸,自以为很了解我,对我很好,可是你问过我想要什么么?”
“我是嫡公主,父皇再糊涂,我离了你也照样吃喝不愁!你以为保证我衣食无忧,就是对我好了?”
“我长在深谷,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你把所有消息都截断,只会让我怀疑你别有所图。”
“我宁愿你就是为了皇室和席家联姻才娶我,也不想你像现在这样,没根没据,要把我的命当成你的命的样子。”
“我摸不透你,你也根本不知道我被炽凰折磨了十六年,有多想不用再活在战战兢兢里。可是嫁给你,你偏偏像在我身上拴了根绳子,又蒙了我的眼睛,让我每天都活在寸尺宽的悬崖边上。”
孟清眇一口气说完,没再跟以前一样被憋得喘不过气,可这让她更怒火中烧。
“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做能凸显出自己是个好丈夫,那我宁愿你出去沾花惹草,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孟清眇义愤填膺说了一大通,席郁修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他这个样子,让孟清眇连怕都忘了,很想一脚把他从床边踹开。
这样想着,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但刚把脚伸出去,就被他一下攥住了脚踝,任她怎么都动不了。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热,灼在她脚腕上,像是一把火苗,噌得一下传到她全身。
席郁修的嗓音清沉微哑,拨在她心尖上,一下就让她浑身都没了力气,“所以你生气,是担心我因为你有危险?”
孟清眇浑身滚烫,想把脚腕从他手里抽回来,挣得衣襟都散开,几缕发丝凌乱,“你放开我!”
席郁修略一使力,就把她整个拖进自己怀里,牢牢按住她,“不是你自己凑过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