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民风开放, 夫妻间相差十几二十岁都是常事,八岁按例而言, 完全没有任何避讳之说。
席郁修看着她娇弱慌乱的模样, 微微皱眉,“所以呢?”
孟清眇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净透的杏色里浮着丝恐慌,“我会疼。”
席郁修微愣,随即脸色变得奇怪, “你觉得是因为我岁数大?”
孟清眇垂下长长的眼睫,丝毫没意识到不对,“我上次难受了半个月。”
席郁修一口气没上来,朝堂内外这么多年,第一次差点被人一句话噎死。
她这意思是,把他当成了年轮?
孟清眇没听见他说话,就又抬头看过去,然后就对上了他一脸古怪莫测。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诡异”的神情,刚刚减下去的惧怕, 又席卷上来。
“你……你不能忍的话,就不能再娶个年岁差不多的么?”
换个人当猎物啊, 她这么病弱,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但她也不知道这句“善意”的提议又哪里惹到他了,席郁修一伸手就把她从角落里揪了出去。
孟清眇惊呼一声,被他重重按倒,听到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嬷嬷没教好,我就亲自教教你。”
夜里雪下的很大,孟清眇也哭得很惨,比新婚那夜还惨。
连睡着的时候,她都还在抽泣。
第二天孟清眇醒来。
“发疯”的席郁修已经不见了人影,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外面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殿内地龙烧的很暖。
孟清眇觉得嗓子很干,想让古尔卓给她倒水,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她想爬起来自己去,可身上更疼,刚一起身,就又重重摔了回去。
孟清眇倒吸了一口冷气,趴在枕头上,眼泪汪汪,许久喑哑地骂了一句:
“……混、蛋!”
殿内的动静惊动了老早就守在外面的古尔卓,古尔卓小跑着进来,停在床前,低眉顺目,不敢往主子身上看,“公主,您醒啦?”
孟清眇拉了拉被子,裹紧自己,想说话,嗓子又实在疼得冒烟,刚要伸手去指水壶,古尔卓就机灵地从旁提出一个食盒,道:“这是大人吩咐给您备的银耳燕窝,您吃点会好受些。”
“……”孟清眇看着她麻利地打开食盒,端出一盅燕窝,死死掐着被角。
自己作完孽就跑,让别人准备东西给她,还真是“负责到底”。
这里明明是皇宫,为什么他还能这么为所欲?!
古尔卓把燕窝放到床头,刚起身就正好对上孟清眇一脸悲愤,吓了一跳,“公、公主?”
孟清眇咬着牙,吐出两个字,“衣服。”
古尔卓觉得后背冷飕飕的,连忙捧来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小心地伺候她穿上。
古尔卓又伺候了洗漱之后,才拿玉碗盛了一碗燕窝,喂到她面前。
“已经不烫了,公主吃点吧。”
孟清眇本来想拒绝,但嗓子已经要冒火,又想到她这副样子都怪那男人,没必要因为他难为自己,就没说什么,张口吃了一口。
刚刚咽下去,殿门被推开,害她这样的“罪魁祸首”踱了进来。
他身上天青色的宽袍被风吹得飘摇,衬着他清辉玉润的身姿,如明月如谪仙,好似一眨眼就会随风而去。
但孟清眇看到他就觉得身上的疼被放大了十倍,满脸惊恐地要往后藏。
古尔卓看她这个样子,没跟以往一样自觉退
下去,起身冲席郁修行了礼,然后就挡在孟清眇身前,道:“大人,公主刚起,身上不太舒服,奴婢先伺候她吃点东西,您再陪她吧。”
席郁修瞅了眼脸色煞白的孟清眇,又看了看刚刚动了一点的燕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转身去主殿。
他的身影消失,气息散掉,孟清眇才卸下防备,重新坐直身子。
古尔卓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给她喂燕窝,“公主,再吃些。”
孟清眇为了报答她刚刚的维护,一点也没有因为她昨晚又被席郁修打晕而为难她,安稳地吃完了一整碗燕窝。
古尔卓开心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问她,“公主还要么?”
孟清眇摇头,嘶声道:“我要吃饺子。”
难得她主动开口要吃什么东西,古尔卓连忙应了,“奴婢马上让膳房去做,公主等等哈。”
说着收了碗,匆匆就出了门。
孟清眇看着她出去,目光刚要收回,就又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主殿过来的席郁修的眼睛。
孟清眇心里咯噔一声,
那双眼睛清幽无双,即便现在表面上很平静,但一想到他凶煞的样子,孟清眇就不自觉地发抖。
席郁修迈步走进来,从容优雅,风华无双。
孟清眇连忙撑着身子往床帐后面躲,紧张地喝了一声,“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