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眇觉得席家人对她在意的过分。
应该说对激发炽凰之力的她在意的过分。
孟清眇不想让席郁修因为她跟席家长辈起冲突, 就在他再开口之前,上前一步, 柔柔道:“多谢二叔公担心。不过本宫自小跟炽凰共处, 虽在紫幽谷吃了些苦头,但如今已经能控制住炽凰,加上夫君的魂脉压制,炽凰之力也十分稳定,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您和诸位长辈,可以尽皆放心。”
她说的温柔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堵得二叔公一时没话说。
她刚中毒的时候,危在旦夕,席家既然有能压制的法子,那时候怎么就没出来帮她,还让她去紫幽谷养了十六年呢?
现在炽凰之力被激发了,全天下都争着抢她的时候,席家跑出来跟她说炽凰之力凶险, 想把她留下,算盘打得也太明显了点。
怪不得席郁修说席家没有人情。
这时另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也从台上下来, 其中一个说:“公主说得也有理,只是如今天下纷争,不知多少人盯着相府。容与忙于国事,两头难以顾全,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你还是留在席府更安全。”
这话说得还挺像样。
但看席府这么一大家子,她留下来,每天跟他们打交道,还不得累死?
皇宫里的人她都懒得应付。
孟清眇想都不想就要拒绝,却被席郁修抢了先,“几位叔公的好意,我和公主心领了。但金鼎只会让炽凰发作得更快,侄孙还不想公主留在这儿整日被二者折磨,请恕无法接受你们的好意。告辞。”
席郁修牵着孟清眇就走,一点也不顾其他人阻拦,径直出了墓园。
席府的地方向来没有外人能靠近,墓园外面更只有几只松鼠的脚印。
孟清眇上了马车,疲累地躺在席郁修怀里,问他,“他们让我留下,是想让你回席府么?”
外面的人争她是因为她能集齐神器,得到四大家族支持,进而掌控天下。
席家为什么留她,孟清眇就不懂了。
席家从古到今,但凡想要称霸天下,都轻而易举。
就连现在外面风云四起,说是要得到四大家族维护,但内里只是看一个席家。
毕竟就算集齐其他三大神器,没有席家的金鼎为首,其他三族也不会冒然拥立他主,也就是徒劳无功。
所以孟清眇这个“凤女”的身份,对任何人都可能有用,唯独对席家没有半点用处。
席家在意的,恐怕只有魂脉。
而拥有魂脉的席郁修一直游离在外,不肯进席家的大门,他们只能想法子让他回去。
席郁修当下最在意的就是她了,把她留在席府,席郁修自然也得回去。
席郁修给她揉着膝盖,垂着眸,浓密修长的睫毛掩着他眼底的神色,也让他多了分神秘飘忽,“他们做事向来如此,不用理。”
孟清眇刚才跪了又起,腿酸疼的厉害,尤其膝盖冒火一样疼。
他的手微微一按,孟清眇就疼得一缩。
席郁修手一顿,然后侧身把她的裙子撩起来,卷起裤脚。
孟清眇按住他的手,神色不太自然,“我回去让古尔卓看。”
席郁修看向她,眼神里浮着酸气,“我还没有古尔卓亲?”
“……”孟清眇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他吃醋,手上不知道该继续按着还是该放开。
早晨他那么压着急切,还被她咬伤了,然后一副不要紧的样子,现在倒是发作起来了。
席郁修拉开她的手,酸着脸拉起她的
裤脚,查看她的膝盖。
好吧。
孟清眇算看出来了,这男人属于事后找茬型的,当时和之后像没事人,过了一段时间就刚反应过来一样开始算账了。
真是难伺候。
纤细的膝盖上有很大一块淤青,在玉白的肌肤上,显得很狰狞严重。
墓园里的垫子硬邦邦的,孟清眇又从来没这么折腾过,细皮嫩肉的,不青了才怪。
孟清眇不想让他看见,想用裙摆盖住。
席郁修拉住她,心疼地皱眉,“都这样了,怎么不跟我说?”
孟清眇摆出轻松的样子,笑得无害,“大家都在拜,我怎么能搞特殊?你的母亲,不也是我的母亲么?”
但她这话不知道触动到席郁修哪里了,他的手有些僵,神色也有些怪怪的,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公主,不跪也没人敢说什么。”
孟清眇靠在他怀里,看着他用内力催热掌心,给她敷膝盖,点头,“我下次记住了。”
马车平缓地行驶着,孟清眇有些昏昏欲睡,梦到一个极其混乱的场面。
有士兵、有百姓、还有工匠,甚至一大群黑衣人。
那些士兵的穿着不是北启的,与其说在跟黑衣人对抗,不如说在被屠戮,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黑衣人狼入羊群一样,手中的刀枪砍刺出一片又一片血花。
惨叫声、求救声混在一起,吵得人几乎耳朵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