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经脉受到冲击, 体虚气弱,刚刚又受了寒气, 只怕不太好。”
岐路头皮发麻。
公主要是有了什么好歹, 大人醒来,肯定饶不了他。
孟清眇缩在被子里,除了冷,倒什么都没感觉。
“无碍。”孟清眇摇头,“我能忍下来他们相冲, 就能忍下来后续。”
她会一点一点好起来,不再当一朵经不起风吹的娇花的。
齐焉在旁边说:“那公主要好好吃药哦,吃了药就没这么难受了。”
“好。”孟清眇答应得痛快,“只要你们端来,我就吃。”
岐路得了这句,立刻道:“属下马上去开药。”
孟清眇吃了药,就缩到席郁修旁边,沉沉睡过去。
虽然不知道祖父是什么意思,但送给后山长老的那朵花不能等太久, 所以她明天就得出发。
翌日一早,孟清眇就去拜谢两个叔公。
见过了深不可测的祖父, 再见这两个叔公,孟清眇就没了那种紧张感。
加上家主和祖父已经同意,两个叔公也没怎么为难她。
只有二叔公道:“后山非寻常之地,公主就不要带其他人进去了。”
这就是不让她带古尔卓和岐路他们,只许她一个人去采药。
有求于人, 孟清眇这点分寸还懂,应道:“是。”
从两个叔公的院子里出来,席郁远已经等在门口,拱手道:“中洲带公主去后山入口。”
孟清眇点头,跟着他七转八拐地绕过一条又一条小路。
席家的宅子建的分散,中间多是怪石树木还有流水,走在那些小路上,好像真的身处深山。
古尔卓要跟着孟清眇去后山入口,一路上扶着她,看到这么崎岖难行,满脸担心。
孟清眇道:“我没事。”
古尔卓说:“您身子一直不好,不然等大人出关跟您一起去吧。”
在昨天之前,孟清眇或许可以等,但现在不是她不等,而是席家不让她等。
她不知道席家想做什么,但她不傻。
她让瀛氏给她看怨偶,瀛氏明知道席家规矩,却每一样都把她往席家后山引。
然后隔天家主就把叔公的令牌都准备好了,祖父还用一朵易凋的花当鞭子,刚刚二叔公又让她一个人去。
在在都是陷阱,一步一步把她往后山推。
而且急不可耐。
联系到婆母冥辰那日,两个叔公代席家出面,让她留在席家。
孟清眇几乎能够肯定,席家后山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而她走到这里,已经没了退路。
席郁远衣袂飘飘,清俊有礼,也照顾着孟清眇,走的不是很快。
孟清眇看了看他,八成肯定他会把她说的话,一字不漏传达上去。
所以对古尔卓道:“不用,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大人去做,不能只让他围着我转。”
她也想看看席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起码又过了两条石桥,爬了两座小山,席郁远才停下来。
孟清眇靠在古尔卓身上喘气,看向面前那扇高大的石门。
石门高达两丈,古朴沉重,上面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纹路,嵌在两座陡崖之间。
孟清眇觉得这不是通往后山的门,而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席郁远回身,道:“公主,中洲就送您到这儿了。”
孟清眇颔首,“多
谢二弟。”
然后松开扶着古尔卓的手,对古尔卓道:“我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先回去等着。”
“可是……”古尔卓皱着眉,“您若遇到危险怎么办?”
孟清眇道:“放心,这里是席家的地方,在席家,怎么会有危险?”
席家人要是真敢对她做什么,席郁修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除了席郁修外,他们上百年没有魂脉,底蕴就算再厉害,席郁修要跟他们计较,肯定也会让他们大伤元气。
所以他们再怎么也得顾及着席郁修,或者魂脉的力量。
当然,孟清眇这话也是说给席郁远听的。
反正不论里面有什么,她要是在席家的地方出了事,就是席家的责任。
席郁远果然道:“公主是席家人,席家自会庇护,古尔卓姑娘放心便是。”
孟清眇拍了拍古尔卓的手,往石门走了两步,拿出家主的令牌,放到早就打量好的一个小凹槽上。
令牌一放上去,就听“咔哒”一声沉响,石门缓缓向后打开。
在刚刚入春,草木灰败,万物尚未复苏的时节里,石门后面竟是满目苍翠。
门一打开,一股草木的清香就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震。
席郁远很淡然,对孟清眇道:“公主请。”
孟清眇拿回令牌,迈步踏进石门。
她刚进去,石门就又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关上。
孟清眇回头看着外面的青山白雪落木被遮住,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蓦然一动。
苍翠的林丛里,隐隐传来各种动物的鸣叫声,好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孟清眇死死握着手里的令牌,壮起胆子,拿出席郁远给她的地图,分辨去路。
她需要的第一味药叫“凌云果”,长在最东边的山峰顶上,需要越过三个山头。
孟清眇认准东边,提步踏上通往那边的路。
然而双脚刚踏上去,这漫无边际,空旷亘古的林子里,就突然传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