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卓连忙接上,“对对对,还有公主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大人肯定很心疼,我们就趁这段时间好好养回来,也让大人高兴高兴。”
孟清眇心思动了动。
她知道她出事,席郁修或许比她自己更难受。
他一醒来就跑去后山找她,见到她差点被黑豹扑倒吃掉的时候,该是什么心情啊。
孟清眇清楚地记得在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之前,他那张脸摆着很生气的样子,甚至在她好不容易停下来之后,又发作了一次。
他虽然碍于她的胡搅蛮缠没再找她麻烦,但积压在心里的火气,肯定小不了。
因为心疼,也因为自责。
她这次折腾成这副样子,他恐怕去了后山也放不下心。
所以她不能沉浸在自我否定的悲伤里,就算为了席郁修,也该好好保重自己。
孟清眇这么想着,先重重吸气吐气,把自己那些不好的念头赶走,然后道:“我的肉呢?我还要吃。”
古尔卓见她脸上阴霾散开,立刻欢天喜地伺候她。
孟清眇回来之后就是怕席郁修担心,才勉强下咽了点东西,但论起来,也没有吃多少。
这次竟然吃了一碗饭,菜也吃了一小半,最后站起来的时候,险些被肚子坠倒。
古尔卓扶着她到院子里散步,齐焉在后面屁颠屁颠跟着。
岐陆和阿青在旁边看着,生怕她出一点问题。
二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些暖,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孟清眇问:“杏花该开了吧?”
古尔卓应着,“已经开得很好了,公主想吃杏花糕么?”
孟清眇顿了一下,“你想一下撑死本宫?”
古尔卓忙低下头,“奴婢不敢。”
然后思索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公主是要杏花浴吧?”
杏花除了可以做东西吃,还可以滋养肌肤,公主不是要吃,那就是要护养容颜啊。
古尔卓暗骂了句自己真笨,公主回来之后,脸上晒黑了些,手上也有了茧子,提到杏花她就该立刻反应过来的。
孟清眇点头,“本宫现在的样子哪像个公主?既然要让大人安心,自然得里里外外都养好。”
古尔卓道:“奴婢等会就和兰芷去采,公主以前护养的法子,奴婢也准备起来。”
孟清眇嘱咐,“要新鲜的。”
席家确实很给东院的人方便,古尔卓很快就采了两篮杏花回来,伺候孟清眇沐浴。
温泉水滑过肌肤,细腻柔滑。
孟清眇用手撩着水里芳香的杏花瓣,想着席郁修那天看了她在溪水里的样子。
他说,她哪里他都看过。
老不正经又理直气壮。
她还以为她每次又挣又哭,他完全没功夫看呢。
没想到她的不安分,根本不影响他把该看的都看了,把该做的也都做了。
她在后山那会儿,因为在东崖中间风吹日晒了二十天,又每天烟熏火燎,整个黑了不止一层,肌肤也又干又糙,他看到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嫌弃她。
一想到席郁修可能会嫌弃,孟清眇整个滑进浴池里,憋着气让水漫过头顶。
大婚之前京城的人说她不配席郁修,她想的是,就算她别的不行,起码还有身份和一副好皮囊在。
现在她仍然不能用能力跟席郁修匹配,那就继续保住身份和皮囊好了。
只要席郁修还要她,她就不能自己先放弃。
席郁修进后山好几天没有回来,后山又是禁地,没有任何消息可以传出来。
所以孟清眇只能每天盼着他顺利拿到木王草,再平安取回药单上的其他药材,以及金鼎旁边的金云草。
在按捺自己的这些天,孟清眇每天都按时用膳,膳后在院子里走一走,除此之外,其他时间都在护养自己浑身上下,努力不去想不好的东西。
席郁远也每天都来跟她请安,偶尔还带着名贵的药材来,准备得十分周到。
这天,孟清眇没忍住,问了一句,“夫君跟席家到底有什么误会?祖父慈爱,家主仁厚,叔公明理,二弟周到,怎么会有误会呢?”
胡氏也说了,当年家主为了婆母去要木王草,还把她折磨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说明家主对婆母并非无情,所以席郁修没理由记恨才是。
孟清眇不敢戳席郁修的伤心事,但这个疑问憋得太久,她不问出来,每次见到席家人都会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