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继续说：“这么优秀的女人都不好好珍惜，那个男人一定是白痴。对了，我记得那个姜峻还追求过小姨来着，现在还在追吗？”

“小姨也很为此烦恼。”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赵云鄙夷地说完，又道：“像小姨这么优秀的人，我觉得找个男人就是亵渎了她，干脆找个女人好了。”

何书语心里一惊，不知道赵云是无意之言，还是发现了什么来探自己的口风，顿时小心起来，很怕一个疏忽就被赵云发现了真相。

好在赵云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很快地就问起了林柏寒的情况，让何书语暗暗松了一口气。

柏春然还是去世纪剧院买了票。她当然喜欢歌剧，因为江含薇也喜欢，她们一起看过不少歌剧，当然也包括《蝴蝶夫人》，她喜欢江含薇听歌剧时，低头思量的样子，内敛又优雅。江含薇喜欢“晴朗的一日”唱段，而她为花园里的情人二重唱沉醉，那是人生无法重来的极致美丽。

坐在剧场里，与其说是她想体验一个人听歌剧的感受，不如说她想通过这场歌剧重新回忆一下与江含薇在一起的场景。十二年，她虽然没有给江含薇一个完美的爱的归宿，但是又何尝有一时半刻忘记过她。对于这段感情，柏春然虽有愧于江含薇，却无愧于自己，在十二年的感情中，她付出了一颗真心，她认真地爱着江含薇，也一直爱着她。

演出非常精彩，演员的高音一如既往地优美华丽，但是柏春然的思绪早就飘到多年前在大洋彼岸的时刻。

看着舞台上的巧巧桑自刎而亡，柏春然想起江含薇在看过《蝴蝶夫人》后说过的一番话：感情还是要交给值得的人，但是女人往往都很傻，无条件地付出，最后才发现一切都那么不值得。

薇薇，是不是你现在也觉得不值得了呢？你是否也后悔遇到我，后悔与我有这十二年的纠缠呢？但是，我却不后悔遇到你、爱上你。

石亦宸扶着外婆随着观众往外走，外婆年青时在国外留学，受西方文化影响颇深，一直到现在依然喜欢听话剧歌剧交响乐。今天刚好她休班，又很久没去看外婆，就陪她来看歌剧。虽然她觉得来听这个还不如在家里睡觉，而且她连英语歌都听得囫囵吞枣，对这些意大利语为主的歌剧，更是听不懂。但是为了外婆开心，也只好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知道你喜欢流行歌曲和演唱会，陪我来看这个，委屈你了。”

“不会啊，只要陪着外婆，做什么都喜欢。”石亦宸微笑着说。

“就你嘴甜，总是哄我开心。”

“是真的，跟外婆在一起，可以陶冶情操，提升品位。”石亦宸毫不脸红地拍外婆马屁。视线却落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高领毛衣的女人坐在那里，目光定定地看着舞台，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是那么地孤独忧伤。怎么总能遇到她啊？

被蛇咬后无助却不慌乱，失恋醉酒又强自逞能，在街上引得男人女人都为之献殷勤，现在又为了一部歌剧落泪，这个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呢，石亦宸对眼前的人有些好奇。

外婆也注意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对石亦宸说道：“歌剧的魅力就是这样，不管听了多少次，还是会为之动情沉醉。当年在国外，这个剧听过很多次，还是

会流泪，现在老了，没了眼泪，却依旧很喜欢很感动。”

“外婆喜欢，明天我再陪您来听。”

“听一场就够回味的了。再说我可不敢耽误你的时间，你呀，有空多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就行咯。”外婆看似抱怨，语气里却都是宠溺。

“嗯，我这不一休班就立刻回来看您了吗？”

“都三个月了，你才回来一次，你三个月才休一个班？”外婆毫不客气地拆穿石亦宸的谎言。

“外婆，我的工作性质就这样，真是没什么时间。”

“唉，难怪你妈一直不同意你干这个。不过这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当初非要嫁给你爸？”外婆一脸忿忿地说。

“不嫁给我爸哪来的我啊？那样就没人陪您聊天听歌剧啦。”石亦宸看向柏春然的方向，她还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要不是看到她满脸的泪水，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石亦宸想着要不要去叫她一下，转念又觉得她可能不希望此刻被人打扰，也就扶着外婆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