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亦宸看着她，反问：“那你认识我吗？”

柏春然摇摇头，石亦宸微笑了一下，坐到办公桌前，拿起询问记录本，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江木白。”又抬头看着柏春然，问：“这不是你真名吧，你可知做假口供是要负责任的？”

柏春然愣了一下，说：“这是我跟他们说的名字，酒吧里不想说真名。”

“那真名叫什么？”

沉默。

嘿，这反侦察意识还挺强，有意思。石亦宸饶有兴致地看着柏春然。

柏春然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这个人真不愧是队长，面对她一个人比面对刚才那两个人还有压力。

她不是故意跟警察作对，只是觉得很郁闷。昨天圣诞节跟书语逛了街后，回到家就觉得很是寂寞，晚上就去酒吧坐了一会，于是就认识了小高，聊的还挺开心。今天看了一天的书，晚上又去了酒吧，小高也在。两个人正聊得酒酣耳热的，来了几个男人，邀请她们喝酒。本来柏春然对这些都是避开的，但是今天喝了些酒，见小高没拒绝，她也就没推辞。喝了几杯之后，郭天豪提出卡座太吵，干脆去包厢里，能安静一些，也适合聊天，接着就发生了后面的那些事。

在酒吧看到警察在请她喝酒的一个男人身上搜出了摇.头.丸，她就觉得真是霉运啊。直到被带到公安局，柏春然还觉得有些恍惚，怎么就跟犯罪分子还是贩毒分子沾上了关系？虽然她自己清清白白，但是警察会信吗？秉承这说多错多的原则，她就选择了沉默。心里盘算着找谁来给她做担保，最好是个懂法的人，首先就想到了侄子柏睿，但是那孩子前几天出差去了外地，还没回来。她倒是也认识几个律师朋友，但是联系方式都存在手机里，她去酒吧就把手机放在了家里，根本联系不上。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找赵云，那小鬼交际广，一定可以找到律师，但是这么晚找她也不合适，就准备等第二天再找她，今晚先装聋作哑好了。

这也是因为柏教授一直是守法的好公民，总觉得毒贩是穷凶极恶的，所以心里就有些害怕。尤其是那两个警察还说只要她做完笔录就可以回家，她还想到如果毒贩的同伙看她出去了，其他人还没出去，会对她打击报复，就更加不敢出去，也就闭口不言。所以柏春然一直以为请她喝酒的几人是毒贩，却不知道那几个人早就回家了。

石亦宸见柏春然坐在那里不说话，她也不着急，一边在电脑上玩扫雷，一边观察柏春然的神色表情，虽然她还是那样端坐着，石亦宸却感觉出她的色厉内荏。

“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石亦宸敏感地察觉到柏春然身体僵了一下，她在紧张，难道这个

大教授还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石队，我们去宵夜，给你带点什么？”一个手下探进头来问。

“给我带碗米线——”石亦宸说着看了一眼柏春然，这都过半夜了，她也该饿了吧，又改口道：“算了，不要米线了，来两份白粥，两屉小笼包和小菜。”

手下用眼神扫了一眼沙发上的柏春然，答了声：“好咧——”关上门跑了。

石亦宸见柏春然端着水杯也不喝，还不时把脸贴在水杯上，起身在身后的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的冬常服，走过去递给她：“柏教授，披上这个吧，这房子供暖不太好。”

柏春然是觉得有些冷，就接过来披在身上，刚整理好，突然意识到刚才的称呼，蓦地抬头看向石亦宸：“你真认识我？”

石亦宸点头，看到柏春然有点困惑的眼神，说道：“你不记得我也正常，毕竟我们只正式见过一次。”

“还有非正式的？”

石亦宸耸耸肩，没有回答。

柏春然好奇地又问：“那正式的一次是在哪儿？”

“半年前，在山上。”

“是你？抱歉，我没认出来，那时你……”柏春然抿嘴一笑，指了指石亦宸的头发。那时石亦宸刚手术不久，头发还不到一寸，这大半年过去，现在已经快齐肩了，也难怪柏春然没认出。

石亦宸觉得这个人好可爱，也笑了：“头发长了是吗？”

“那次真要谢谢你们。”

石亦宸认真地道：“真想谢我，就跟我说说今天在酒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