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春然本来不想回答，但是人家这么细心地又是倒水又是添衣，还救过自己的命，也不好意思拒绝，何况她也没想顽抗到底，只是想等律师来能把自己洗清就行。听石亦宸这么一说，犹豫着回了一句：“不知道怎么讲。”

开口就好。石亦宸又淡淡笑了一下：“你随便说。你是一个人去的酒吧，还是和朋友一起？”

“一个人。”

“几点去的？”

“我到的时候是八点多的样子。”

八点多，警方还没开始布控，难怪没看见她进去。今天酒吧人太多，光线又暗，所以在现场也没看到她。

“跟你一起的几个人，你以前认识吗？”

这个问法让柏春然没那么抵触，不像前面两个警察问的是：你怎么跟他们认识的。柏春然摇头：“男人都不认识，小高是昨天认识的，就是那个女人。也只是聊了一些旅行见闻和看过的书，别的个人信息都不知道。”

“嗯。”石亦宸点点头，问：“你喜欢谁的书？”

柏春然愕然抬头，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刑警队长，这好像跟今晚的事情无关吧？不过她还是答道：“最近在看夏目漱石。”

“哦，现实主义的。”

“你看过？”柏春然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警察尤其刑警都是尚武的野蛮的，虽然这个人救过她，但是当时给她的印象并不很好，难得她还喜欢看书，心里的紧张又减少了几分。

“只看过很少的，太忙了，没太多时间看书。”

柏春然点头表示认同，但是对石亦宸的印象略有改观。

这时手下送来了夜宵，石亦宸把东西都打开放在茶几上，招呼柏春然：“这么晚了，你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这家的小笼包不错的，我加班的时候经常吃。”

柏春然确实有些饿，本着不做饿死鬼的原则，尤其对石亦宸没那么排斥，也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石亦宸吃饭很快，为了配合柏春然，特意放慢了速度，这样也就有时间去观察柏春然。她的吃相很优雅，很安静，确实是个很吸引人很有魅力的女人，而且完全看不出她有36岁了，难怪郭天豪那个花花公子会对她动了念头。

吃完夜宵，柏春然帮石亦宸清理了垃圾，又各自倒了一杯水，两个人开始话家常式的聊天，主要内容还是围绕着当晚发生的事情。柏春然在石亦宸的一番怀柔政策下，也忘记了对毒贩的害怕，被石亦宸引导着一点点地把晚上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石亦宸一边聊着天，一边在询问记录上写着需要的内容，大概一个多小时过去，石亦宸把笔录递给柏春然：“柏教授，你看下我写的这些跟你今天的所见是否符合，如果可以，请在这里签字。并且把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填一下。”

柏春然接过笔录本却问：“我签完字就可以走了吗？”

“是的，有需要我们再联系你。”

柏春然又想到前面的顾虑，那几个贩毒分子会不会有同伙在外面等着什么消息呢，我现在出去能安全吗？这样一想，她签字的手就有些犹疑。我要是不签字，是不是就可以等到天亮再走，那时人多了，会安全一些吧。

石亦宸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些纠结，只见她拿着笔迟迟不动，问道：“有什么问题吗？你可以讲出来，我再改。”

“没有。”

“那就把名字签上，然后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这里不太好打车。”

一听到有人送自己回去，柏春然又放心了，痛快地签好字，递过去。石亦宸把笔录本放在桌上拿起车钥匙，领着柏春然往外走，看到柏春然外套也没披好，她顺手帮忙整理了一下，

道：“车里很冷，把衣服穿好。”

柏春然被她的这个举动弄愣了，僵在那里让石亦宸整理，半晌才吐出谢谢两字。又问：“你不冷吗？”

“我火力旺，而且我穿的多啊，你看你穿的，这都是单衣啊，不能要风度不要温度啊。”石亦宸拉开车门上车，看着柏春然坐好，发动车子的同时又道：“以后还是少去酒吧，你一个单身女性，去那里还是有可能遇到麻烦的，像今天那几个人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柏春然一直惦记着那几个“贩毒分子”，现在听石亦宸说他们不是好人，就更加确定了，犹豫再三问：“他们会判刑吗？”

“谁？”石亦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