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春然看着石亦宸在碗里倒了不少醋，又放了油辣椒，然后蘸着饺子吃得津津有味。

这人还真是跟小寒很像，那个小混蛋也爱吃酸的，吃饺子没有醋就不吃。

“你喜欢吃醋啊？”

石亦宸把口中的饺子咽下去，才答道：“嗯，醋很好啊，软化血管，还降血压。”说着看到柏春然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识到柏教授的“吃醋”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傻继续说：“蘸了醋后感觉特别好吃。”说完又夹了一个饺子在醋碗中滚了一圈才放入嘴里。

柏春然今天从疗养院回来，不想看书，就开始做菜，忙了一下午，看着做好的那些菜，自己却没了胃口，唉，这估计要吃半个月。正百无聊赖地看电视，石亦宸打了电话，又恰好听她说还没吃饭，想着石亦宸这大过年的还在值班就够辛苦的，连饭都不能好好吃，当时头脑一热就说给她送饭来。

本来只想给她煮些水饺送来，想想太单一了，而且她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值班，反正自己做了那么多菜，都给她拿去好了。于是找了饭盒保温桶，把那些自己没吃的菜都打包带过来。

看着三个人边吃边斗嘴，柏春然觉得好笑，也胃口大开，喝了一碗排骨汤，又每样菜都吃了一些，还吃了几个水饺，觉得比平时每一顿吃得都多。

“你吃的太少了。”石亦宸见柏春然放下筷子。

“我晚上都吃得少，今天已经是很多了。”柏春然端起饮料慢慢喝着。

石亦宸想想几次两人一起吃晚饭的情景，似乎是吃得都不多，也不再多言，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说：“我们这办公楼采暖不好，你拿着捂手。”

“谢谢。”虽然不觉得冷，柏春然还是听话地把热水杯捧在手里。

一顿饱餐过后，一个警员舒服地喟叹一声，嘴里念叨着“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上，正准备打火，石亦宸一脚踢在他腿上，骂：“滚出去抽。”

那警察嘻笑着说：“你不是也抽，咋，又打算戒啦？”

另一人见石亦宸冷了脸，急忙拉起他走了。

石亦宸拒绝柏春然帮忙，自己把大大小小的饭盒收起来去清洗，柏春然看着她走出去，拿起纸篓清理桌上剩下的鸡骨鱼刺，想的却是这些人都是什么胃哦，自己大概要吃上半个月的菜，一顿就吃光了。再回想一下石亦宸的饭量，这还有两个大男人，幸亏装的多，不然石亦宸还吃不饱。

这个石警官有点意思，看她跟手下的干警谈笑无忌的，但是真的冷下脸来，那两人又怕她，果然还是有些威信的。她刚才赶人出去吸烟，应该是怕烟味呛到我。

石亦宸把餐具洗干净，回到办公室就见柏春然一脸研判的表情盯着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你吸烟？”

“呵呵，他们都那么说了，我说不吸你也不会信。”石亦宸有些腼腆，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继续说：“只是吸得少，有时值班需要提神。”

柏春然了然地哦了一声，又问：“我感觉他们俩对你的态度不同啊，一个很轻松还喜欢与你斗嘴，一个好像很怕你。”

石亦宸拿了毛巾擦手，然后冲了一杯速溶咖啡，说：“那个喜欢跟我斗嘴的，以前我们在同一个组，另外一个刚参加工作两年。”

“啊？那还是个小孩子嘛，怎么看起来好像三十多岁了。”

石亦宸难得看到柏春然八卦的表情，“噗”地笑出声来，解释说：“他毕业的晚些，好像二十七了，不过看起来确实有点老成，唉，干这行累的吧。”

柏春然想起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看向石亦宸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样。石亦宸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教授这是怎么了，这眼神怎么感觉好复杂，我说错了什么吗？哎呦这不会是心疼我吧，心疼我过年不能回家还是过年挨饿，我现在吃饱了哟，不行，不能再看，石亦宸在与柏教授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想起她说在家看春晚，看了一眼表，已经十点多，把咖啡放下，开口说道：“你看春晚吗，值班室有电视，我陪你过去。”

柏春然摇头：“不用了，明天看转播也一样，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看。”

远处的天空，一朵焰火炸开，团团簇簇的各种色彩照亮天际。柏春然起身走到窗边向外面看过去，“砰！”又一种颜色的焰火散开，极致的耀眼之后，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