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冠军纠结片刻，“五位数，二十个数字……十二秒。”

钱渊博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极限。

“好。”

前面两轮打和，最后的题目将决定他们的输赢。钱渊博说

不紧张是假的。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开始，强迫自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一闪而过的数字上。67893，-29187，31652，54046……

“四季豆3.99一斤，黄瓜特惠0.99一斤……”

“鸡蛋4.99一斤……”

“彩椒6.99一斤……”

二十个数字全部闪过，钱渊博的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汗。他有些不确定，也在心里验算一遍，才写下了最后的答案。

他写完才发现，陈冠军已经抢先把答案举了起来。

答案还是一样的，也都对。陈冠军有些得意地丢下笔，说：“我比你快。你输了。”

钱渊博发现自己又上了陈冠军的当。因为他想当然地以为，陈冠军在面对难度更大的题目时，也会像前面那样略微花一点点时间来验算。

但是陈冠军没有。

“臭小子——”

“嘘！”陈冠军把手指放在唇上，“刚才是怎么说的？你输了就怎么样来着？”

钱渊博强行把话全憋了回去，默默地挑了几样菜，自己过秤，自己算钱，自己扫码。陈冠军往后一靠，还不住地晃那只打着石膏的脚。钱渊博临走，还是忍不住回头，陈冠军似乎早就料到他会不死心，又龇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

钱渊博的目光落在刘阿姨用来写价目表的小黑板上，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回到菜摊边，直接用衣袖擦掉了刘阿姨写在小黑板上的字，捡起刘阿姨放在菜摊边上的粉笔头，在上面写：“加入省队？”

陈冠军似乎没想到他还能这样，没好气地问：“为什么找我？”

钱渊博耸耸肩，擦掉前面的字，继续写：“招不到人。”

“为什么？”

“家长怕影响孩子学习。”

“切，你就不怕影响我学习？”

“反正你不想上学。”

钱渊博想的是，陈冠军这不想上学架势摆得这么坚定，正面硬劝肯定是不行了，还不如试试叫他去做点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陈冠军摇头：“我要帮奶奶看摊子。”

钱渊博有些纳闷，险些问出声。他好歹忍住，写：“为什么？奶奶平时都自己看。”

“要你管。”

钱渊博想了想，写：“比赛得奖，可以给奶奶改善生活。”写完稍顿，又补充：“大大地。”

这家伙似乎很在意奶奶，打亲情牌也许管用。看到陈冠军的眼神闪了一下，他再接再厉，擦了又写：“我们可以在这里训练。”

陈冠军：“……”

“我明天来。”

“喂！你你你别妨碍我卖菜啊！”

钱渊博点点头，用已经一片白花花的衣袖擦掉所有的字，把刘阿姨的价目表重新写上去。写完把黑板放回原位，扬长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