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亦然。
等到第三天,她已经被吓得恍恍惚惚,分不清东西南北,鸧茧却在这时被天帝叫回去办事,走的匆忙。
重韵仰望头顶烈日炎炎,手心被汗湿,脑中偶尔飘过鸧茧每每教授她时的音容笑貌,可那些咒语术法一个也没记住,她费了好大精神,才想起来两条咒语,一条布雨咒,一条天火咒,可脑中混沌至极,她竟已分不清哪条布雨哪条降火了。
她便站在那高台之上慢慢熬,熬到夜幕降临,皇帝身边的
贴身太监来传旨,要她必须在星辰布满天空之前召来大雨,否则便赐死她重家满门。
她咬着牙又站回去,还是分不清施雨和授火的咒语,只能随便选一个,念出来,反正她道术不精,念出来若是雨咒未必有雨,若是火咒也未必有火,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可这一次她的道术却前所未有的精妙,她的咒语脱口而出,四面八方便有熊熊烈火喷向城池,顷刻间国家便处于一片火海。
重韵害怕极了,可一念雨咒却又不灵了,不管她念多少遍,也没有一滴雨降落,眼看整个王国也被火海吞没,她却束手无策。
她吓呆了,只能抱着自己缩在角落边,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是我,我不会施火的,师傅会救我,师傅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师傅一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师傅…师傅…”直到她被烟毒窒息痛苦地倒下去,她也没有看到鸧茧的身影。
鸧茧汇报着近日来重韵的情况给天帝,突然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不是很尖锐的刺痛,却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上下,四肢百骸。
他不知怎么了,只想快点回到重韵身边,身后宫门看守的侍卫却冲进大殿,“禀告陛下,臣瞧着人间有一处突生大火,不像凡火,恐有变数,特来禀报。”
鸧茧心里咯噔一下,那疼痛瞬间倾占了他的大脑,他疼得面如死灰,慌忙跟天帝请辞,匆匆返回人间。
可等他到了那里,整个国家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那高台也被烧的乌黑,四处散漫着烟毒,令人窒息,他却没有感觉似的,一步也不停歇地奔上高台,远远地只有一抹粉嫩躺在地上,已经看不真切。
他想到什么,瞬间犹如被抽了魂魄,狂奔过去扑倒在地,伸出去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他轻轻刨开她覆盖在脸上的头发,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却任凭他怎么呼唤她,她也睁不开眼来看他一眼了,她像睡着了一样。少女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楚楚动人,摄人心魄,也冰冷如斯。
鸧茧没有任何强烈的情绪反应,只在她身边跪了足足两天,眼睛一刻也未离开她早已冰冷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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