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睁眼,恭耕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已大亮但还未有阳光的天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重启校园生活了。
他记得自己昨晚回宿舍就困的找不着北,好像也没定闹钟…
生物钟肯定还没调回来,那现在是几点了!?
是不是要迟到了?
恭耕利落翻身下床,套上校服短袖,伸手拿闹钟。
“吵醒你了?”走廊里拐出一个人,叼着牙刷,拿着水杯。
恭耕懵了一下。
谁?
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没吵到我。我还没习惯…”恭耕一看时间,5:10,绰绰有余。“第一次早上在宿舍醒过来,而且屋子里居然还有人。”
“尽快适应吧,咱俩来日方长呢。”沙玖含了口水,转身进了卫生间。
没有了迟到的紧张感,恭耕瞬间放松下了,慢吞吞穿着鞋子,突然想起什么,提高声音道:“沙玖!”
“嗯?”
“你带手机没有?智能机?”
“不是说实验不让带这些?”沙玖湿着头发走过来。
“谁管他呢…我忘拿充电宝了,前天晚上又没充电,关机了。”
沙玖在书包里翻着:“要打电话?”
“不是。”恭耕站起身转了几下腰,又抻抻胳膊。“我现在不用。能上网吗?”
“能,无限流量。晚上用?”
恭耕闭着眼想了下时间。“就晚上。十…十五分钟就行。”
“嗯。”沙玖应道。
恭耕没想到自己回来第一天居然还能起的挺早,和沙玖麻利的收拾好,准备出发。
“地用不用拖?”沙玖问道。
恭耕俯**仔细看了看:“不用,挺干净的。两个人住就是方便,都没什么垃圾。”
有人敲门,隐约能听见侯寿和水淼的声音。
“赌顿早饭的吧。”这是水淼。
“赌就赌。我要喝羊肉汤。”
“你喝不着。他猜他起来了。”
“说什么呢?”恭耕拉开门。沙玖倚着墙站在他身后。
侯寿一看见恭耕,懊恼的挠了挠头:“你怎么醒了?按道理,开学住校第一个早晨你应该还没醒啊。”
水淼笑着搭上侯寿的肩:“我也要喝羊肉汤,一楼的。”
侯寿甩开水淼的手:“你不了解恭子了?怎么能觉得他已经醒了?”
“我听见声音了,我和恭子的床就隔了道墙。”水淼老实答道。
“作弊行为。”侯寿转身就走。
剩下的三人跟了上去。
沙玖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他觉得自己对恭耕的了解太少了,好像比恭耕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要少,有些不甘心。
就算几年来一直在看着恭耕…
但看到的也不是日常生活。
说到底,他还是离恭耕太远了。
沙玖突然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从孤儿院搬回新城区的家住。
如果没有学区管制,他就可以和恭耕上同一所初中,甚至可以分到同一个班,然后同样考入实验。
沙玖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
“拜!”四人在文理楼前的岔路分别。
“他有点…不爱说话?”水淼大拇指指向理科楼。
“不是吧?”恭耕想了想。“应该是起床气?要么是新
转校不适应?”
“随便吧。”水淼耸肩。又想起什么说道:“你们最近看没看见一个男的穿着高二校服,老在高三文科楼这边晃悠?”
“见过。”毛裘嘴里叼着片面包出现。“是不是…戴着个口罩,校服拉链一直拉到最上边,领子还竖起来。那男的就露双眼睛咱班女的居然还说什么小学弟真帅。”
恭耕想了想,好像上学期是有看到过这么一个人。
“怎么了?威胁到你的帅哥地位了?”毛裘问道。
水淼看起来有些苦恼。“我…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那男的老盯着我…就跟个神经病似的…”
“那么明显?”恭耕问。
“不是,就,我一转身就感觉后背阵凉,但,回头的时候那个男的在看别的地方…”
水淼又补说:“他昨晚又来了!”
毛裘安慰的拍拍水淼的肩:“想多了,你多心了,可能人家只是来等女朋友,而这位小姐姐之前喜欢你而已。”
毛裘咽下面包,下结论道:“他以为你俩是情敌。
水淼低头想了会儿,道“有道理。”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你昨晚怎么在宿舍睡的?”侯寿问水淼。“你不是晚上走读吗?”
“太困了,懒得动弹。”水淼说道。
“走路就七八分钟!还是龟速移动!”
“七八分钟都不想走。”水淼显得懒懒的。
早自习,文科楼乌烟瘴气的背安静如鸡的刷题。
“我真奇了怪了,理科楼早自习真的不背?他们还有生物呢?”有满教室的人背书声作掩护,毛裘毫不压低声音,对恭耕说道。
“哦,他们说有时候也背,不过背的少。”
恭耕拿起政治资料,对毛裘说道:“我出去。”
“干嘛去?”
“我出去背,教室里太闷了。”
“哎哎哎,带我带我。”毛裘找出地理图册。
走廊里已经有五六个三班人或坐着或靠在墙上,扯着嗓子背书。
毛裘拖着椅子出来,往走廊窗边一坐,恭耕倚在窗边。
“清凉的走廊!有助于我提高背诵效率!”毛裘摇头晃脑道。
恭耕深吸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
然而事实是,毛裘在舒适的环境中,毫不客气的睡着了。
恭耕无奈的看他一眼,右拳蓄力,狠狠锤上毛裘后背。
“哎呦我亲娘!”毛裘猛地跳起来,打了个哆嗦,吓得旁边背书的孙笑笑猛转头看向这边。
毛裘眨眨眼,发现不是韩亮后,捂着心口坐回椅子上。
“学习。是你上学期说——早自习如果再睡着,就把你打起来——的。”
“睡觉的人不配有凳子,没收。”王岳走过来,把毛裘撵走,拖着凳子去了走廊的另一头坐下。
孙笑笑摇摇头,老神在在说道:自作孽…”
毛裘就这么怏怏的过了一上午,
盹的不行。
侯寿和恭耕也没操心,反正每次长假回来,毛裘都这样。
寒暑假里,他们三人在欧若拉里熬夜是家常便饭。而毛裘作为会长,更是经常会熬个通宵。
于是黑白颠倒,中午才起床。
生物钟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很清楚毛裘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此事应该在睡觉。
“你午休别又清醒睡不着了…”李雪回头看着毛裘。
“不会的。”毛裘头摇的像波浪鼓。“以我这
个困倦程度,绝对是回宿舍倒头就睡。”
无聊。
太无聊了。
恭耕单手托着脸,半阖眼望向窗外。
还有多久放学?
姜燕艳在讲台上温声讲着习题。
高睿坐的笔直,衬得旁边歪倒的水淼一派颓废。
宿舍宿舍宿舍…
床床床床床床…
恭耕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不知觉竟睡过去了。
睁眼起来,教室里只剩几个人还在学习。
放学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