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银铃细腰封

因着暂时还不能侍寝，靖帝替凤翕然梳了一会儿头发，看着她喝了药才离开。凤翕然准备一路恭送至凤仪宫大门，却被拦住了：“天冷，别出去了。”

临走时靖帝指着身后的一位较为年长的宫女，道：“这是兰心，之前跟着姜皇后，朕特意将她带来给你。”

那宫女跪下，叩了大礼：“皇后娘娘金安。”

凤翕然亲自扶起她，只见她约莫四十岁上下，很是成熟老练的样子，这样的宫女必是混迹后宫的老油子，身边要有这么一个人，若能保证忠心，倒真是方便很多。

靖帝道：“你若用着得力，便留下她，若不行，朕再给你换。”

“皇上安排的，再好也没有了。伺候过姜皇后，必是个稳妥的，本宫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才是。”凤翕然再度装起菩萨。

靖帝点点头，抬手摸摸凤翕然的头发，转身大步消失在黑夜中。

冬颜带了几个宫女开始清理浴室，兰心看到那一桶混着牛奶的香汤，笑了：“依奴婢看，这牛乳倒不如羊乳的好。”

她见凤翕然望过来，似有几分兴趣，又道：“也不如此费事，只需每日将鲜羊乳静静放着，等上面起了一层奶皮子，将那个揭下来，敷面也好，敷身子也好，都是极相宜的。”

冬颜好奇：“哎呀呀，羊奶我们吃过，那可是是膻的很呀，敷着岂不是难受？”

“加几滴酸醋即可，既解了腥膻，又不影响味道。揭了奶皮子的羊奶，还能炖些东西喝，又不浪费，岂不便宜？”

凤翕然细细一想，颇有几分道理。这些东西，在皇后的份例里是少不了，取一点牛奶敷脸倒也没什么，可若是用来泡澡，就要消耗大量的牛奶，现在天气寒冷，牛羊奶还好运输，自然供应得上，待到热天，这些东西就精贵起来，若再用来泡澡，难免落人口舌。

“既是如此，明日咱们就试试，剩下的羊乳，现喝也好，炖个汤品也好，大家也都分着喝一些。”凤翕然看向冬颜，这姑娘自小生活在边北，皮肤状况也很糟糕，还有身边的几个宫女，姑娘家嘛，白白嫩嫩才更赏心悦目不是。

夜已深，凤翕然让众人退下各自休息，独留了兰心在身边服侍。

兰心手脚轻快地伺候凤翕然换了寝衣，铺床熏香，安置暖炉，诸多琐事一气呵成。

舒服地倚在大靠枕上，看着兰心一番忙碌后，低眉顺眼地垂手站在自己跟前，凤翕然缓缓开口：“本宫入宫至今不到十日，又大病了一场，在这宫里诸多事宜都还不习惯。春容是襄国公府里□□出来的，行事虽然稳妥，却毕竟年轻，压不住场面。冬颜是自小服侍的情分，可这后宫又岂是边北小院可比的？往后少不得要你多操心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奴婢自当尽心服侍。”

“那就好！在本宫身边，旁的都还是次要的，唯有忠心才是第一紧要。皇上既指了你来，你就必有过人之处，咱们还是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罢。”凤翕然盯着兰心看了一会，“你不是姜皇后的人。”

兰心抬起头飞快地望了一眼凤翕然：“娘娘这是怎么说的？”

凤翕然笑了：“你曾经服侍过姜皇后，却始终是皇上的人，你和康氏身边的素心一样。”

兰心低下头，不语。

凤翕然起身走向大床：“本宫不是姜皇后，更不是康婕妤，由不得你欺瞒，更不敢用有二心的人，要不要留在凤仪宫，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再来回话。”

第二日一早，皇上夜探凤仪宫，帝后情深的佳话才刚刚传开，又被更大的新闻掩盖了。

皇上出了凤仪宫

，却宠幸了一位花园宫女，亲封了采女。

祖制上宫女得幸，初封不过就是末等的更衣，这位可是越级了。

凤翕然坐在妆台前，已经得知了消息，一会儿的众妃请安必将热闹的很。

兰心与春容正仔细地搭配着衣服，她一早就候在寝宫门口，见到凤翕然，二话不说先跪下叩了头。

“皇上与娘娘夫妻一体，伺候好娘娘就是为皇上效忠。”

凤翕然点点头，道：“往后凤仪宫上下事宜，还要多上心才是。”

同昨日一样，空腹喝过一盏燕窝后，凤翕然才扶着兰心，怡然走进殿内。

众妃嫔如昨日一般请安之后，各自坐在位子上。

新晋的采女梁氏盈盈上前，先跪拜了凤翕然，后跪了温郭二妃。

宜妃依旧埋首喝茶，珍妃依旧似笑非笑。

凤翕然细细打量梁氏，确实是好模样，一身青裳碧裙，恰似春日里新抽条的柳枝，细细的腰封上缀了一圈银铃，腰肢摆动银铃叮当，端得是婀娜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