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钊晒成古铜的肤色也遮不住面上的涨红,一时之间窘态难掩,无话反驳。
凤翕然大笑而去,甚是畅快。
“皇后娘娘为人坦率,当真与众不同。”望着远远而去的那一抹樱黄身影,耶律箫韶低声赞道。
什么坦率,不过是个野丫头罢了。这话温钊当然不敢说出口。
拾阶而上,步上碧霄仙殿前的拱桥,冬颜迎面上来:“娘娘,陛下在里面等您多时了。”
“你这蹄子,陛下来了怎么也不派人来通报一下,竟让陛下苦等。”春容嗔道。
“春容姐姐可错怪我了,陛下不让奴婢等人出来找娘娘,说左右无事,不打扰娘娘雅兴。”冬颜脸色一红,急忙辩解道。
“奉上茶水点心了?”凤翕然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
“是,奴婢自作主张,奉上的都是陛下平日过来常用的那些。”
说话间就到了内室,只见王德福守在门外,一见凤翕然立即满脸堆笑。
凤翕然接过春容手中的竹篮,独自撩开竹帘,走了进去。
“恭请陛下圣安。”
“你倒好兴致逛园子去,竟让我枯坐这许久。”秦深将手中的书随手一扔,扶起了凤翕然,“快说说,做什么去了。”
“臣妾给陛下带回了新鲜的菱角和莲子,要不要尝一尝。”凤翕然举起竹篮,笑意盈盈。
“哪儿来的?”秦深伸手拿起一颗莲子,抛入嘴中,咂嘴吐舌,“好苦!”
“臣妾从一个会唱歌的采莲
宫女那儿抢的。”
凤翕然将竹篮放在两人位置中间,也拈起一颗莲子,轻巧的一掰分成两瓣,取出中间的莲心,再将莲子喂入秦深的嘴里:“这样可就不苦了。”
新鲜的莲子入口清甜,鲜脆无比,秦深连吃了几颗后,又看凤翕然剥菱角。只见她十指修长白皙,指甲上还染了淡红色的蔻丹,纤指翻飞很快就剥出胖乎乎的白菱角。
“听说这东西养心安神,又可消除疲乏,臣妾让人多做一些花样,陛下可要多吃些才好。”凤翕然又喂过一口菱角,再不让秦深多吃了。
春容如今闻寒色变,草木皆兵,回来的一路上就絮絮叨叨这莲子和菱角都是寒凉之物,不可生食太多,还是交给小厨房炖些粥品甜汤来吃比较合适。
“做什么都行,只一条,这些莲心都要剔了去。”秦深见凤翕然不再剥了,以为她爱惜指甲,就自己动手剥起来。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怕吃苦味,羞也不羞。”凤翕然刮着面皮嘲笑他,“臣妾还打算将这些莲心全都收集起来,晒干了给陛下泡水喝呢,您只管去问问太医,莲心茶是不是好东西。”
“促狭鬼!”秦深笑骂道,将一颗完整的莲子塞入凤翕然口中。
真的,很苦!
看着凤翕然皱起的小脸,秦深放声大笑。
凤翕然拿起一枚莲子往秦深怀里一扔,扭过身去不理他。
秦深笑够了,才挨近身来,一把揽住她:“你且说说,什么会唱歌的采莲宫女?”
两人正嬉笑亲昵间,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却是春容在外面,听到凤翕然叫“进来”,她才推开门,道:
“方才传来消息,那个丹景被珍妃娘娘和康婕妤叫人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采莲子二首
唐 · 皇甫松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
晚来弄水船头湿,更脱红裙裹鸭儿。
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
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