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中也大人,搬运货物的难度恐怕会很大。”负责看守的黑西服大哥露出为难的神色,“关于怎么搬运到大楼里的问题我们几个小的也讨论了很久,但是都得不出什么比较好的方法。”
“用我的异能也不行?”
中也先生的异能是重力操纵,这也是他说就他一个人来帮我就没问题的原因。
黑西服的守卫摇摇头。
“怎么样都不可以吗?将它再进行分割从而减小它的体积不就能从任意一个秘密的进出口……”
“美祢小姐您有所不知。”守卫带着我们走到废弃的造船厂里,“搬运姑且不提,的确可以通过分割的办法,前提是能够触碰得到。”
然后,黑西服的守卫逐渐接近那块陨石碎片。
然而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大概是走到了直径一米的范围内,他像是在被什么无形的墙壁阻碍了前路一般,只能在原地踏步。
“光是接近都无法做到,更不要说是分割了啊。”
“如果接近都做不到那么当初又是怎么能够把它搬到这里面来的?”
“当时是广津大人负责的……”
如果这个黑西服男所言属实,在这个情况之下广津先生的异能的确能够做得到……但,如果只有广津先生才能做到陨石碎片的移动,那么森医生为什么会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中也先生双手抱臂沉默着,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约摸半分钟后,他喃喃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
满腹疑问的我还没来得及向中也先生提出自己的疑问,他便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
“美祢,去触碰陨石碎片的表面试试。”
“哈咦?!不是说无法靠……近……”
剩余的字眼如数被我吞咽了回去。
因为我跌跌撞撞地直接正面糊上了那块碎片。双手撑在了它的表面拉开了距离的我像是触电般立刻缩回了手,一气呵成地退回到了中也先生的身后,抓住了他的衣角开始瑟瑟发抖。
“你干嘛?平时可没见你胆子那么小。”中也先生把我从他的背后拎到他跟前。
“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我拽着他的灰色马甲死活不撒手。
“我是不会让你去做冒着生命危险的事情的。”他叹了口气,拍拍我脑袋,“荒木,你再这样就要演变成骚扰干部了,快点松手。”
“对、对不起……”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我松开了到刚刚为止还收拢的五指,退到了一边去。
他双手重新插回了口袋,这一次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那个陨石碎片的轮廓。
“——果然是这样。”他像是得到了什么验证,唇角好心情地上扬,“的确需要你在场才可以。”
(我……在场?)
黑西服大哥接近会被阻隔在中途,广津先生却可以不受到阻碍地进行搬运……但是,我明明并不是异能力者我却并没有被陨石所排斥……也就是说,可以排除只有异能力者才能接触的假设。
中也先生的话也让我感到奇怪……“果然有你在才可以”……就像是向我隐瞒了我本该有权利去知道的事实。
“不愧是美祢小姐!!”
“啊……”面对粗壮的黑西服大哥的我干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可能它是看人的吧,需要特定的人才
能够接近。”
说罢我便余光偷偷瞄向了中也先生。
令我意外的是他的沉默,就好像是在以沉默默认了我的假设。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向我看来,并且,晃动了下手中的钥匙。
——他就在刚刚摸了口袋把钥匙掏了出来。
“荒木,这就是你脖颈上那个玩意儿开锁用的钥匙,我现在给你解开。”
“首领不是说……把它带回去以后才……”
“不需要。”他一手按着我肩膀微微俯**,专注地在寻找项圈的锁孔,“钥匙就在我这,反正任务也能完成,提早开锁也不会影响结果。”
“不过,你得用你的能力。”
细微的“咔嗒”传入了我的耳中。
“把这个庞然大物切割掉,这是干部的命令。”
※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只记得我的手心里被塞了什么有棱有角的东西,以及中也先生的一句“千万不要将它弄掉”的警告。
※
我摊开了手心,那是一块黑黝黝的东西。
——是碎片的一部分,但是并不是最中间的结晶。
碰面的地点是在红砖仓库——的确也还挺符合约会的一个碰面地点。开车送我来到这的是个路上碰巧遇到的同僚,据他所说他现在正要准备去一个地方看孩子们……唔,就是很可惜没能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回头问问太宰吧,那家伙作为干部毕竟有能够查阅港口黑手党成员的权限。
好了,让我看看……那位沉默寡言还反季节穿衣服的男朋友在哪里等着呢。
将碎片放进了裙子的口袋中,我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人的任务。这一带因为是出名的旅游胜地,所以一直有数量可观的游客在这一带走动。
那家伙可别迷路了啊……
费奥多尔你现在在哪里?1号馆还是2号馆?我敲下了一行字发了过去,到了的话给我发消息,我找了你半天了。
消息很快显示为“已读”。
在你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位置?
靠窗的一排高脚椅。
我知道了。你别动,不然我又要找不着你了。
在看到消息已读后我收了手机。
那家咖啡馆倒是离这里并不是很远……真是的,真希望他什么时候能够直接在外面等我,不过以他那个不喜热闹,更喜欢安静缩在哪个角落一个人的习性估计也不太可能……
算我倒霉吧,哪怕这是第一次约会。
我叹气。
推开门一转头,我就看到了我熟悉的纤瘦身影。他正低垂着头翻阅着书籍,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咖啡馆里高雅的音乐的确也适合静下心来阅读文字,有那么一瞬间我还是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等我了。
“费奥多尔。”
我喊他名字,然而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我还是后悔了——毕竟,这家伙在专注于什么的时候甚至都听不见我在叫他的。
——这次没有。
他的视线从书籍上移开,转向了我的方向。然后,他将页之间,合上了他的书籍。
“感谢你的赴约,美祢小姐。”
他的黑色风衣从高脚椅上扫过——是他从高脚椅上下来了。
“鄙人深感荣幸。”
现在——我可以介绍了。
面前的瘦弱青年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和我交往了两个礼拜的那位男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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