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安轻轻推开了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院门距离屋门不过十米远的距离,那门虚掩着,里面黑的很,如同一只张着嘴的巨兽,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而她就是那个猎物,不再多想,她提着包袱走上前,缓缓推开了房门,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她的鼻腔,那似乎是腐烂的味道,食物的酸臭和屎尿混合臭味,让人作呕。
昏暗的光沿着门照了进来,谢宜安走进了房间,越靠近床,臭味越重,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里面躺着一个人
谢宜安刚要上前,床榻上突然传来了赫赫的呼吸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煽动让人觉得它下一秒就要坏掉,伴随着赫赫声,床上本来微微隆起的被子开始剧烈抖动
谢宜安来不及多想,两步并作一步跑上前,跪坐在床榻上,塌上的男子面色萎黄,颧骨凸起,眼窝凹陷,一张脸瘦脱了形,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从耳后划过下颌和脖子停在了锁骨,他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发出赫赫声,嘴角挂着的涎液,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
他的手脚不受控制的拍打着床榻,活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谢宜安慌忙上前,把怀里的帕子塞进他的嘴里,防止他一不小心咬到舌头然后紧紧抱住他的双臂,"没事的没事的,您放松,马上就没事了,您放松,不要怕"
好一会,塌上的人动作渐渐轻了,谢宜安松开束缚他的双手,低下去取塞在他嘴中的手帕,床榻上的人,目光呆呆的望着脏旧的床幔,仿佛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任谢宜安取出嘴中的帕子,也不做任何反应。
谢宜安俯下身子,柔声在他耳边道"殿下,您别怕,从今儿起妾会一直陪着您,妾名谢宜安,是您的妻子"。
谢宜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那床脏棉被下是她从未想象过的场景,他□□着下身,暗黄色的污物粘在床单上被子上还有他的腿上。
潮湿的床单上,长满了青黑的霉,散发着恶臭,他的双腿像瘦的很,皮肉薄薄的萎黄松弛的包裹在他的腿骨上,脚呈现极其不自然的状态,脚趾向脚心翻转,脚跟紧紧的贴近脚踝,可是肚子却大的很,泛着莹莹的光,如同妊娠六月的妇人。
他剧烈的喘息着,胸膛一起一伏,两侧的肋骨清晰可见。
谢宜安突然就红了眼眶,为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夫君逆王顾庭深。
床单和他下身的皮肉,因为脓血和污物,被粘在了一起,谢宜安一点点的用水把它软化开,让他的皮肤和那条床单分开,顾庭深的后背长满了褥疮,"殿下,您背上的褥疮有些严重,妾帮您侧侧身,给您擦药"
谢宜安扶住顾庭深的肩膀慢慢转动他的身子,他轻的可怕,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刮走,宜安小心翼翼取走了他身下的床单,从包袱里拿出一盒褥疮膏,揩在手指上涂在他的背上,臀上……
宜安的手刚刚碰到,顾庭深却突然扭过了头疯狂的大叫,"滚,你给我滚,我还没死,哈哈哈哈,你给我滚,你们都滚,哈哈哈哈,给我一刀谁能给我一刀……今日我顾庭深不死,来日我要让你们和我一起下地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