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北非暝忙着应付姚府里的人,交接粮草物资,应办一切事物。而那日以后,清筱常常随着府里办事的仆人一起出现。本来姚景明的意思,自己都避讳的事,断不肯女儿牵连进来。但是奈何女儿从小就放纵得很,大了更是管不住,一来二去的,只嘱咐府里人好好照应她也就不理会了。
有暗卫来汇报消息,说齐岚的大公子、随父镇守泾州的平西将军齐勒石携人来了天水郡。齐勒石是齐岚的长子,从小随父亲戎马沙场,少年时就于兵法战术颇有见地,性格又是难得的沉稳老练。家世如此,他有天赋才干,又有一展抱负的地方,因此当初年方二十就有了的西北齐郎名声。如今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俨然在泾州是宁国公第二了。
北苍忌讳父子同地领兵,可是即使冒着忌讳,齐勒石还是被其父亲带在身边,可见十分倚重,也可见西北在北苍的特殊地位。
“这齐勒石是见过主上的。”连朝在旁面色凝重。
北非暝淡淡应了一声,忽然抬头去看站在另一边的莫璃槿。
莫璃槿被这一看唬得下意识心头一紧。这几日她被北非暝一直带在身边,听得许多内幕信息,本来有时她还推辞说“事关重大,若有不便她应当回避”之类的话,可是她一表露出这个意思,北非暝就暗示她不在自己左右不知行踪底细,弄得她好像随时要去做细作似的。再加上她此行前来西北本来就目的可疑,莫璃槿自知理亏,只能从命。
“这天水郡前面的事情也就这样了,后面的事你们自己心里面也是有数的。这几日齐勒石既然来了,你可知他的目的?”
禾宁一直负责前方消息:“再过半月就是国公爷六十大寿。在军粮这一项上,姚景明从前也算是小心,这次在我们这边露了底细,也是操心祝寿太急的原因。西北前线暂无异动,而平西将军携人公然前来也是有缘故,想来不过是为了寿宴尽心罢了。”
“是啊,”连朝应声,“毕竟姚景明近来是做的太急了,将军也是为了慎重。”
北非暝搁下了手中的狼毫笔:“怕不止如此。”
禾宁不禁问:“主上是怀疑平西将军已经发现我们的踪迹了?”
“发现倒不至于,否则这泾州是他的地盘,我们又是微服前来的,他早可以调动明里暗里的势力动手了,不会此时还如此镇定。”
“可是他一旦知道了主上前来西北,恐怕……”
北非暝懂连朝的意思,暴露行踪是小,只要齐岚没想好、或是还没准备好真的造反,那么最后即使君臣见面,也不过是双方一笑了之。
但是齐家也不简单,如果由北非暝的踪迹猜测出他的真实意图,那么原本只有三五分的反心,现在也不能不反了。而宁国公一旦突然动摇,西北局势瞬间就是岌岌可危。
北非暝突然想起了什么,语中含了薄薄的笑意:“你方才说姚小姐如何?”
连朝便说:“姚小姐邀主上午后去城外五里亭看鸣泉清流,说是天水郡一大名观。说起来离了城也少了与齐将军碰面的机会,只是城里还有些正事要办。主上若想前去也可,但城里恐怕不能缺了人手。不知主上是留下要卑职还是禾宁留在这里?”
“不必了,你们都留在这里朕才放心。”
连朝和禾宁双双跪下:“主上切不可独身前去。”
“无妨。”说罢只看着莫璃槿。
莫璃槿心说这是闹哪出,和女孩子约会还带着她,跟带着电灯泡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他那么大一个人能出什么事,就算是小孩子,约会是那种未成年人需要在成年人陪同下才能做的事情吗?而她本人都不愿意看到那个骄纵的小丫头,还得和北非暝一
起全程陪玩,想想都觉得难受。
可是虽然明知不是个好差事,她也只能面色平常,敛声恭谨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好怂啊,莫。
莫璃槿(挑眉):所以是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