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离开了。她说还有自己的任务，不能陪莫璃槿一直守在这里，也是自觉不想留在这里做电灯泡。

雨水顺着岩壁滴答滴答地滑下来，愈发衬得山洞里面幽深沉静。

莫璃槿小心地将北非暝搀扶到干燥平整的地方，然后撕开他衣服的前襟，只见他胸前伤口极深，一路淋着雨过来，衣服上早已经是触目惊心的一大片猩红色了。

岩洞低洼处有经年积累的水潭，清澈见底。她用撕下的布帛去蘸水擦拭北非暝的伤口，他的身体随着她触碰过的地方不时因痛苦而微微颤抖。

莫璃槿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小心。她其实挺怕他醒过来的，发生了这些以后，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面对他。

她怀里还有随身携带的外伤药，但是都不多了。她取出自己惯用的金疮药敷在他伤口上，但是伤口面积实在太大，她的那瓶几乎很快就不剩多少。

她身上的外衣大半湿透了，中衣也带着湿气，她踌躇片刻，还是决定撕下里衣的部分去给他包扎伤口。这样的环境下，伤口不能愈合或者感染才是最可怕的。

北非暝脸色苍白，她用手去触碰他额头的温度，已经隐隐有发烧的征兆了。他身上大约会有药，可是她不确定放在哪里，只能很小心地半跪着在他身上翻找。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刚刚摆脱了追杀，藏身在过分安静的山洞，莫璃槿的精神依然是高度紧张的，因此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就迎击过去。可是还没等她碰到，那只刚才还紧握住她的手又无力地滑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

这样干涩而冷漠的声音听得她五味陈杂，只能埋头回答：“找药。”但是手上的动作已经无意识地停了下来。

很奇怪，她其实从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但是对他的任何质疑她都会没来由地心虚。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久得莫璃槿几乎担心他又再次陷入昏迷，抬头去望他的时候，却被迫跌入一片幽深复杂的目光中。

“你走。”

莫璃槿恍若未闻：“药在哪里？”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