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果然。”本田菊愣怔了一瞬,又急切地问他:“那你有没有见到费里和罗维诺?”
“没有。瓦尔加斯家的那两兄弟怎么了?”
“咦?您不知道吗?”
“别磨磨蹭蹭的,快说。”
“哦,哦……”本田菊翻了翻口袋,找出那两张照片给他看:“您瞧。”
伊万眼睛瞪得大大的,鼻子都凑到上面去了:“我亲爱的列/宁/同/志啊——这、这什么情况?!”
“据说两张照片是同时拍的,而且一张是在罗/马,一张在雅/典。更准确地说,这两张照片是他们目前能最后追踪到的行踪,在此之后,不管是监控录像还是路人目击,都毫无踪迹。”本田菊指给他看:“您看看如何?”
“首先,以我给克/格/勃打了这么多年长工的经验发誓,这两张照片绝对是真的。”
本田菊点点头:“这一个星期以来一直有调查小组在做分析,也是这个结论。”
“得了吧,那些所谓的调查小组不过是走个过场,问题在于两个王耀。”伊万喃喃自语:“这不应该啊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有两个王耀同时出现,还在相隔了快一千公里的地方?就算证人可以撒谎,但是录像……?就算是事先做好,也要包括整个他经过的路线里的所有的摄像头,不然会立刻穿帮。而且还有琼斯也在场,这……”
“也不奇怪,毕竟他们两个是合作关系。”
“从技术上讲,不是不可能,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目击证人可以选择性挑选,录像也是。他们两个要指挥媒体的舌头还不容易?瞒天过海也是小事吧。”
“但是他们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精力。想要发酵这件事情,只需要琼斯和王耀演一出戏,弄出绑架了人的证据就是了,瓦尔加斯两兄弟就是人质。可是为什么非执着于要有两个王耀?”他倒吸一口凉气:“又或者,事情没那么复杂,真的就是有两个王耀,同时分别出现在两地。”本田菊也背脊发凉:“王耀这些年形影无踪,所以无法进行步伐和行走姿势分析——有可能有一个是,有可能两个都不是。”
伊万斩钉截铁地说:“有一个肯定是。他们没必要弄两个,这会引发逻辑上的矛盾。我今天见到的那个应该就是假的,我当时就觉得那里不太对劲——唉,都怪我太大意,就算他再失望,也不会做这与自杀无异的事啊!”他一拳砸在吧台上。
本田菊咬牙切齿地说:“王耀不愿意,所以,他们弄了一个‘王耀’骗得秋筠为他们卖命!也如他们所料,王耀不愿看见徒儿陷入困境,以身解围,于是便有了两张照片!”他一把拿起□□:“我去把她找回来!”说完就冲了出去。
伊万喝完最后一口酒,把瓶子往桌面砰地一放,拿起水管,大步流星地走了。
本田菊来到定位显示的地方,在一个破花盆里找到了王秋筠的手机。果然她背后有人指点。但是她是怎么绕过亚瑟的魔法禁制跟外界联系的?他试了很多次,无线信号并不覆盖对角巷。这些天他一直暗中监视着她,王秋筠绝不会有去到外界的机会的。
本田菊在翻倒巷里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王秋筠的踪迹。他回到破釜酒吧,把村麻纱[5]放到一个吉他盒里,又戴了帽子和口罩,装作一个流浪歌手的
模样溜到伦敦的大街上。即是是夜晚,世界闻名的查林十字街[6]也依旧繁华。即是现在化身们都是出于被通缉的状态,但并没有人注意到本田菊——多年修习的忍术和刻意低调的装扮,任谁瞧了都会觉得只不过是个身材细瘦,甚至还有点矮的亚裔青年罢了。
本田菊四处寻找,一路来到了特拉法加广场[7]。广场的两侧各自有一座喷泉,其中央立着一座纪念碑和铜像。从广场稍走几步就是查林十字街火车站。本田菊略加思索,刚准备进地铁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伊万拉住了他。
“您怎么也来了?可曾看到秋筠?”
“不,但是我看到更有趣的。跟我过来。”伊万指了一个方向,本田菊一看,是亚瑟·柯克兰,提着那个手提箱。两个人跟了上去,并没有被发现。走着走着,天色渐晚,路灯都亮了起来。
亚瑟走到一个公交车站牌下站着。本田菊看了看面前庄严的建筑物:
“加/拿/大/高/级/委/员/会。”
“马修!”伊万说:“该死的,我居然忘了他!”
马修·威廉姆斯,加/拿/大的国/家/化/身,亚瑟·柯克兰和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的养子,也是阿尔弗雷德·琼斯的义兄。相貌和才干怎么看都是属于出众那一类的,可是却经常地被人们忽视。(也有可能是他的那位弟弟太过耀眼的缘故)
本田菊问:“需要我回去分头盯着吗?”
“我回去,你留在这儿。”他想了想,又解释道:“你比我适合干这活儿。”
伊万回去了。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亚瑟就站在路边连乔装都没有,不仅没被一个人认出来还坐在那里悠闲地看报纸。虽说也有柯克兰四兄弟平日行事低调的原因,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也一定得益于女王陛下这些年对亚瑟的保护。想到这里本田菊不免得有些心酸,这些年一直龟缩在自己的那一尺见方的天地里,在国/民眼里自己或许不过是个存在与否都无所谓,甚至有些烦人的老头子吧。
亚瑟还站在那儿,本田菊无法确定他是否已经发现了他。他自认为自己的乔装并无什么致命的破绽,被发现的肯定是伊万——并不是把责任推卸给别人,只是他真的是太显眼了:白色汗衫、某个大众运动品牌的休闲裤,脚底还踩着拖鞋、外面罩着一个像从博物馆仓库最无人问津的储物柜里翻出来的二/战时期的苏/联军大衣,而且脸根本都没遮一下,想不被人发现也难吧?
一个中等身高、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热情地领亚瑟进去。对公众开放的时间已经过了,门不是有人把守就是锁着,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也不方便撬门。他在心里祈祷着不要被发现,装作路过的行人,悄悄地在亚瑟身上放了一个窃听器。
没有被发现,好极了。
本田菊钻进一个电话亭里,仔细听窃听器传来的对话:他们应该走了一段时间,听不出具体走了多少步。就算亚瑟穿的是皮鞋,走在大理石石砖和地毯上一点脚步声都听不见。后来有脚步声传来,想来是比先前的重——或许是在上楼梯?本田菊从吉他和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笔,默默地记。之后他们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一言不发。本田菊很有耐心地等着,终于等到有人说话了:
“说实话,您会来找我们,这让我们很惊讶。”是刚才的那个人类。
“我以为会更加的……激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私下解决。”
“激烈?你们以为我会干什么?搞革/命吗?那是毛头小子才会做的事情。”
“如果你们联合起来还是很难办的。”
“我们?联合起来?像我们这样的人?呵,简直是天方夜谭。有这种时
间还不如多为自己打算。”
接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中年男子回答:“这是你们应得的。”
亚瑟怒了:“我们应得的?什么叫我们应得的——”
中年男子打断了他的话,讽刺地说:“这样的问题您不如问王家更好?至少他们有个清醒的头脑。”随后是拧开门把手的声音:“您先请?”
之后的话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应该是房间里有防窃听的装置。本田菊正把接收器和录音机收回吉他盒里,一个人猛地拉开了电话亭的门。
是王秋筠,身后还跟着伊万和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中/国女性。
“跟我们走一趟吧。”王秋筠说。
“什么——”
“整件事情的经过。”
本田菊看向伊万,伊万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去哪儿?”
“去北/京,现在就出发。”
一下飞机,本田菊和伊万就被推揉着塞进一个黑色越野车里。王秋筠坐在副驾驶,司机是个穿着便衣的年青人,戴着墨镜看不清相貌。
接着,他们的手就被铐了起来。刚准备往他们头上套黑布袋子的时候,王秋筠说等一下。
“给那个黑头发的再加个耳塞。”
“你至于吗?!”
“我相信你有这能力。”王秋筠从后视镜里瞟了他一眼。
接着他们头上就被套了黑塑料袋。
一路平稳,车终于停下了,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两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一左一右地把本田菊架着走,又把他按在一个木头椅子上坐下。
有人扯开了本田菊头上的塑料袋,在长时间的黑暗后他的眼睛并没有需要太多的时间去适应光明——这间屋子实在是太昏暗了,唯一的光源是一个狭小的窗户。他扭头一看,伊万坐在他左边,也一脸迷茫地打量着这个地方。屋顶很高,四周也还算宽敞。他们坐在屋子的正中央,一束巴掌大的光从那扇小得不能再小的窗户里正好照到面前的一台崭新的液晶电视,与这个明显有些年头了的屋子十分格格不入。除此之外,屋子里空无一物。王秋筠正和一个老人家低声交谈着,除此之外屋子里别无他人。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很愉快,仿佛只是邻里之间的家常话。那个老人家走了过来,本田菊发觉自己认识他,是个经常能在中/国新闻报纸上见到的人,算是熟面孔了。
“久仰二位的大名,把你们这样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但是事关机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也请你们体谅。”
本田菊连忙说不打紧,习惯性地抬起手,听见手铐清脆的响声才发觉手还铐着。伊万嗤笑一声。王秋筠打开电视,拿出一张光盘塞进机顶盒里,把遥控器往本田菊怀里一扔,眼看就要推门出去。
本田菊问她:“你不看吗?”
她回答:“我看过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他和伊万。门被锁上了。
录像已经开始了,是黑白的。开始的前一分钟都没有变化,只有一张桌椅,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可以看得出是在一个还算宽敞的屋子里,但屋内基本上一片漆黑,一束巴掌大的光线是屋内仅有的光源。接着,王耀走进了镜头,坐在了那个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正视着前方。那束巴掌大的光正好正好照到他的脸上:王耀披头散发,他的右眼眶青了,额头上绑着绷带,嘴角还带着血迹。镜头里的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镜头。他愣怔怔地看着镜头,脸上有犹豫、不知所措。他看着,看着,好像要从那里面看出什么似的;王耀又
皱着眉,似是不忍。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太阳穴的青筋凸起。他痛苦地双手抱头,脊背蜷起,趴在桌子上,肩膀颤抖着。有人推门进来,在他面前放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镜头并没有拍到那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只是沉默着,不管是黑暗还是那人都只不过像雕塑一样沉默地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王耀从臂弯里抬起头来,拿过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他看了很久。
那人温柔地哄诱:“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
王耀带着鼻音问:“真的吗?”
那人身体前倾,握住他的手:“我发过誓,我十四岁那年对您发过誓,我此生都会效忠于您,保护您,哪怕是倾尽我的一切。”
“胡闹。”王耀笑得无奈:“你宣誓效忠的是这个国/家,是她的人/民,不是我。”
“没什么区别。相信我,我能帮你。”
“帮我?你拿什么帮我?”王耀指指屋外:“你以为只是几个昏了脑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吗?你蠢吗?有人想要把整个中/国,把所有人都变成他们那样。我只是个开始。很快,所有人——至少想活命的——都会参与到这种野蛮、疯狂的行径里。”
那人突然间站起来从拿走了王耀面前的那张纸。
“这认罪书不能签,你一从这儿走出去他们就会杀了你的——”
“拿过来。”
“老师!”
“他们杀不了我。”
“是真的吗?”
“什么?”
“我是来救你的!到头来你倒是反过来求我,放过你,好让他们杀了你?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是?”
“这么想要救我,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王耀说:“我救不了所有人,我只是想救我能救的人。我活得太久了,这个问题多年来一直折磨着我,我一闭眼它就在我脑子里尖叫:‘你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你们想知道真相,我也想:白白活了这么多年,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需要一个答案,世界也需要一个答案。我们这群人是不是骗子,或者我们是不是都活在了一个谎言里。人生最长不过百年,再多的疑问终有一天会带到坟墓里;可我的生命太长了,长到我避无可避,不得不去面对它。”
“你不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
“协议我会签的。”王耀说:“记住了,不是因为我屈服了,也不是因为我心虚,因为这是你们想要的。你们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外面的人知道,背后策划的人更清楚——不是因为恐惧或痛苦,哪怕是再荒诞不经的请求,我都会答应你们的。”
“我救不了所有人,但我至少能救您。我不能看着我的老师无辜冤死。至少让我再为您做一件事,好吗?”那人声音哽咽。
“你确定?我可是个难缠的老头子。”
“我答应。”
王耀拿起钢笔,对他说:“那就别再掺和这件事了。爱护自己的羽毛,会有用得上的那天。”
录像戛然而止。门开了,王秋筠和那个老人走了进来。
她问:“还要再看一遍吗?”
“不用了。”本田菊飞快地回答。
王秋筠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解释吧。”老人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伊万:“这个是原件,有些年头的东西了。”
伊万和本田菊相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是份实验报告。
老人家说:“先不急看那个,先说那段录像的事情。”伊万和本田菊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老人家思考
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在六六年的三月,一群学生闯进了王耀同志的家里,”他停顿了一下:“并对他使用了暴力,致其昏迷。
他们把他带到了这里,并进行了长达半年的囚禁及审问。当年,我的领导在得知王耀同志的遭遇后便立即赶来了。在这里——说起来就是你们现在坐着的地方——王耀同志签下了那群,呃……激进学生们,迫使他去签的认罪书。除此之外,王耀同志和我的上司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内容我不能跟你们说,总而言之就是这个实验以及现在进行的去除国/家/化/身影响的计划。啊,顺便一提那封认罪书是有效的。”
老人家示意他们去看那个实验报告。伊万和本田菊面面相觑。一翻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的正是这个房间,房间的四个角落放了四个不大不小、封的严严实实的瓦罐。
本田菊问:“这是什么?”
王秋筠回答道:“你们先看。”
本田菊哦了一声,去看实验报告的标题:
“有关于化身与国/家之间的联系的研究。”本田菊粗略地读简介:“为了研究……相关……”接着他倒吸一口气:“研究人员将王耀同志分成四份,分别装入瓦罐各自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本田菊气得手都在抖:“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伊万冷笑:“很好理解,字面意思。听着像是你们干得出的事情,不是吗?”
老人家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那个实验……从那之后又过了四年,我的领导来例行探望,发现瓦罐全碎了,屋子中间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坐在地上。”
“……王耀?”
老人似乎也是心有余悖,他吞吞吐吐地说:“对……是王耀。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给他做身体检查,发现和从前没有别无两样,连指甲都没长一厘米——没人想过他会活下来,要知道这可不是像拼拼图那样简单,他……他都快被捣成肉泥了——”
听到这里,本田菊直接拖着凳子冲到墙角吐了。他吐了好一会儿之后想起这屋子是他们折磨过王耀的屋子,这墙角是他们将王耀以最残忍的方式埋葬的地方——他吐得更厉害了。
那老人家慌慌张张地解释:“这一切都是有王耀本人的同意,有些细节甚至是他自己提出的!你看,我们有录音——”
伊万暴怒:“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有脸在这辩解吗!”那人支支吾吾地不说话了。
“继续说。”一旁的王秋筠说道。
“秋筠!”本田菊震惊地看着她:“你听清楚了吗?是王耀!王耀他在这里被——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王秋筠厉声喝道:“给我回来坐下!你这像什么样子!”
本田菊老老实实回来坐下了。那个人顶着本田菊和伊万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研究组得出结论,化身与国/土并无紧密的联系,不过国/民精神层面的影响还有待考证。后来,北/京那边的人就把他接了回去。再过一年,一九七二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王耀作为人质被带到了美国。他和我的领导按照约定,分头进行计划。这个实验的结果就借由这个机会传到了世界上为数不多几个国/家的决定层领导的手里。”
“包括我们的?”
“是,都知道。整个计划是一早策划好的,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由王耀决定——他提的条件之一,另一个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你们一命。考虑到王耀的要求,你们只要签字同意并遵守一个协议。”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展开念道:
“
一、签字人永不再以国/家/化/身的身
份出现在公众面前。
二、签字人发公开声明表示关于国/家/化/身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谎言,化身、签字人与国/家并无联系。
三、所有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提,直到签字人被证明已死亡。
四、隐秘协议:签字人以后的生活归异常收容所管理。收容所会监管、收容、保护签字人。签字人将会保留自己的财产和私人物品,但所有有关签字人的个人信息都会永久抹去。
按照他的嘱托,等王秋筠回来后就把这一切告诉她,并把他的笔记本托付给她。后来王耀消失不见,王秋筠果然回来了,并在我们的强烈邀请下参与了这个计划。”
“于是便有了后面这一切?”
“于是就有了后面这一切。”
后来,本田菊和伊万依旧被套了塑料袋塞进车里,只不过这次王秋筠没塞上本田菊的耳朵,而本田菊自己也没有去记路的心力了。求之不得,除非非不得已,将来也绝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他想。
伊万照样一言不发,司机依旧像来时一样没有一句话,王秋筠倒是难得的主动找他聊天:
“那个……胃里还不舒服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
“还记得你送我到机场的那天吗?我一回去,他们就叫我签收了大家的遗物,然后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直到UNR之前我都一直被关在那个屋子里,反反复复地看那些录像和师父留下的笔记。”
本田菊骇然:“整整一个星期?”
“整整一个星期。”
“每一天?”
“每一天。”
本田菊说不出话来。
“关于刚才的事情,对不起。”王秋筠说:“我知道很难受,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是我唯一的办法。小菊,我们没有选择。”
本田菊把头靠在车窗上,语气疲惫:“别说了……别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是彩蛋。
[5] 原作设定里本田菊的打刀的名字。
[6] 哈利波特里破釜酒吧所在的大街。
[7] 坐落于伦敦市中心的一个著名广场,其东面为伦敦城,北接闹市索荷区,南邻白厅大街,西南方向不远是王宫。
有人发现scp的彩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