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承认你的罪行吧!”是个年青人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王耀抬起头来:“我有什么罪?”他的笑声沙哑、刺耳:“我能有什么罪?”
“你的罪行?”那人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屋外丁铃当啷的,有铁器碰擦的声音。
“你欺骗了人/民!欺骗了党!背叛了革/命,和资/本/主/义的走狗狼狈为奸!”
王耀冷笑:“我?我欺骗谁了?又是谁背叛了谁!?”
一个穿着军装的孩子呵斥他:“油嘴滑舌的,赶紧交代清楚了!”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王耀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你们疯了!”那个男孩子一脚把椅子连着他一起踹翻了。“把他带走!”他吼道。其他的学生蜂拥而上,把王耀抬出了四合院。他们塞了个布条在王耀嘴里,又把他像货物一样扔到一辆小卡车的后面,军绿色的油布再一盖,王耀什么也看不到。
王耀在心中暗自把这群小疯子们都问候了个遍。离经叛道的小混蛋们,他想。被反绑的双手费力地从裤子的暗兜里摸出一把匕首——这是他的一个老朋友留给他的,这么多年从不离身。待他正要解开双手的束缚时,突然有人掀开了油布——是一个穿着粗糙军服的女学生。她看到王耀手里的匕首,吓了一跳,手里的木棍不由分说地往王耀脑袋上招呼。王耀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不知昏迷了多久。黑暗中,有人在低声交谈。
一个声音严肃、浑厚的中年男子问道:“怎么他还没醒?……得了,直接拿盆水来泼醒他。”
接着一盆冰水把王耀从头到尾浇了一身:王耀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他看看四周,发觉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屋子里很黑,唯一的光源是一扇小得不能再小的铁窗。王耀独自坐在光里,几个人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貌。
“接下来我们会问你一些问题,请你配合。”
“配合?”王耀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哑然失笑:“配合,当然配合。”有个人似乎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推开桌子想要过来教训他,被人按住了。
先前的那个中年男子问道:“你的姓名?”
“王耀。”
“籍贯?”
“记不清了。”刚刚想要教训他的那个人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你这样可是要吃苦头的!”
王耀反问:“那我无论说什么你们都会信吗?”
那个男学生高傲地说:“只要你正确地说出真相,接受改造,党会对你宽容的。”
“真相?你是指由你们写好的台词吗?那还白费什么劲儿在这审我?给我一张纸照着念得了。”那个男学生直接过来朝他柔软的腹部狠狠地来了一拳。王耀痛得眼冒金星,冷汗直流。那个男学生拍拍手,大大咧咧地坐下了。王耀死死地盯着他,那个人一拍桌子:“看什么看!”
提问的那个中年人示意让他们肃静:“父母?”
王耀喘着粗气儿回答:“父母?我没有父母。我从小便一个人——若说父母,那便是这天地。”
“哦,这么说你是个孤儿。”
“随便你怎么说。”
“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