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夏侯箬与七爷说了什么!白琓瑗心间虽郁气难平,恨意横生,却是强忍着,起身笑道:“姐姐莫要推辞了!姐姐是王妃,理当掌家啊!”
夏侯箬不是做不来这账房事宜,只是觉着来得太突然,加之白琓瑗眉眼恭顺地劝导自己承下,越发觉得心内的不安更甚,正编排着如何将这事儿给推了去,忽听厅门处一低沉男声传来。
“堂堂怡王妃,怎能不掌家?”
夏侯箬顺声望去,见景翊一身黛蓝色长袍蓝灰色宽束带,神色清凛,踱步上前。
夏侯箬浅浅福身,推诿道:“夏侯箬初到王府,料理起来怕是心有余力不足,望王爷收回账房钥匙!”
景翊瞧夏侯箬不似造作之态,淡淡道:“上手便顺了!不懂处可询琓儿与洪江!”
白琓瑗巧笑道:“姐姐尽管来问就是!”
夏侯箬见状,只好应承下:“是!”
红襄将厚厚的账本在几案上铺陈开来,翻了几页便朝绿意抱怨道:“整了几日的账本,还是这般多!原以为只有那一木盒,没想到账房里却是一大摞!”
绿意揶揄道:“你不是一直想着小姐掌大权?”
“掌归掌,可也不是这个掌法呀!”若是这么些账,那侧王妃这么些年怎看得过来?红襄总觉得她在刁难夏侯箬,顺着指一破败蓝皮本子,咋呼道:“你瞧瞧,这八百年前的破账也要整?敢情还真拿小姐当账房伙计了!”
绿意浅笑道:“能者方能多劳!”
红襄忆起上回在正厅的事,凑到绿意跟前,小声道:“绿意,你瞧那侧王妃与咱家小姐长得像不像?”
绿意不搭话,将一本褶皱账本抚平,小心地用玉质如意镇纸压好,置放妥帖,又瞧了几眼,方回道:“不像!”
红襄雀跃道:“我也觉得不像!我看她啊,活脱脱就是一狐狸精转世!”红襄一想起白琓瑗搀着王爷的手臂,就觉得阵阵发麻,可自家小姐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自己在一旁急得跳脚。
绿意抬眼,正声道:“怡王府不比尚书府,你以后说话当心些,若是拖累了小姐,有你后悔的!”
红襄秉性率真直爽,说话直来直往,行事风风火火,绿意与她提过几次,她却总是不放心上,绿意也生怕她因这性子惹祸上身,出言也就重了些。
红襄却是很少见绿意这般严肃的模样,被斥责了几句,不免心内不快,嘟嚷了几句,转去整叠账本,便不与绿意说话。
绿意将整好的账本摞至几案上,望了望屋外,唤红襄道:“到时辰去账房接小姐了。”红襄一听去接夏侯箬,一时也忘了气,搀着绿意便向屋外去。
绿意无奈地长舒一口气,暗道,红襄这性子还真率直啊!
夏侯箬自接下账房钥匙,每日午休后便上账房坐上几个时辰,盘算账本,排排家用。起先手生得很,沉心学了几日,倒摸着了些门路,遇上不会的地方,也拉得下脸向洪江请教。洪江只当新王妃惺惺作态,接触了些日子,发现她毫无架子,为人谦逊,也不矫揉造作,也就对她改了观。
景翊每日回府总是会问及夏侯箬表现,洪江一五一十地禀告,不添话也不少字。
景翊听了也不置评,只嘱咐洪江多帮衬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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