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他会不会揍我?
我紧闭着眼睛,等下有拳头砸下来我也认了,谁叫我赶得时间这么不对点儿这么背!但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动作。我掀起一只眼的眼皮。
他好像,没有恼羞成怒……
也没有,对我冷嘲热讽……
好诡异——为什么他会突然半路停下啊?刚好卡在那里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的。他为什么在看我,像是在大街上随眼扫到人那样没什么波动……
“我——”
他突然转过身,什么也没说,继续骑自行车了。
诡异,真是诡异,感觉周围都是嗖嗖的风。
至今为止我都搞不懂大神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要开心。感觉在他身上没有前兆也不会有后续,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突如其来又退的没个影踪。我应该是没在他眼里看到什么愤怒或者讽刺类的东西。
我就想不通啊,他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停下。
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呢?还是……
他有预知能力啊……
我打了个冷战。
一路沉默到了我家门口。我在想心事而他似乎骑得很悠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反而就不晕了。我跳下车,脚挨到地面有点觉得不真实,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软软的。不知道该跟他说点儿啥,此时道谢都变得别扭了起来。我刚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疯偏偏要讲那一句话,是觉得风那么大他根本不可能听到的吧,或许他会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就能搭理我问我在讲什么。那么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思全没了个干净,只剩下穷无尽的尴尬。
他好像走了,像个悬壶济世做好事不留名的潇洒大侠一样,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为什么要这样,生气就直接说啊!他又不是雷锋……
“大神”忍不住叫他一声。
——没理我。
“我跟你开玩笑呢,”担心他再也不会找我了,我好紧张,“对不起啊,我本来想逗你玩的,发现有点过分了。”
他站下了。
我大气儿不敢喘的等了一会。
他一手插裤袋,另一随意抬起——伸了个中指——如跃于纸上的行云流水那般畅快。
——走了。
啥?
连骂人都帅的这么有技术含量?见了鬼了。但我说我喜欢他他为啥不开心?难道我是说宣染全天下我最讨厌你他就开心啦?
一下觉得自己玩笑开过了,一下又觉得他太小气。
他才不神经分裂呢,是我有精神病啊!
看来说话前,还是要三思。
掀开帘子扑面而来一股香味,我丢下书包跑到厨房——就知道是锅包肉!
我看了我妈一眼,她在找碗筷,转身迅速抓了一块肉塞嘴里,接着就挨了一脚。“洗手去!”她骂。
什么啊背后长眼睛啦?
我这受了一天折磨,刚还承受了某种心理上的摧残,都快饿死了还有什么心情洗手!活着累死了。
一块两块肉嚼阿嚼的吧唧吧唧下了肚,虽说容光焕发不了但精神好在抖搂了点儿。可吃着吃着,饱了我又开始上火发愁,军训后面还有六天呢,我要是天天这么难受怎么活呀!丢人都丢不够那。
洗了迷彩服,甩干院子里凉,天清气爽的坐着还挺舒服。我为什么这么受不了脏那,要我明天还穿这一身汗的衣服等于直接让我去死!可洗的我好累啊。
我拿着扇子,动作迟缓地摇着,发发呆发发愣,有点风来,衣服就被吹起来,飘啊飘啊,空气里染了洗衣粉的
味道,有点香香的。
我怎么,总是在想他啊,有点空就在想。
他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还那么有个性,军个训,没有流出过一丝一毫的狼狈,只要看到他那里,就是一棵清清爽爽的小白杨。怎么会有人不想跟他做好朋友啊。
要是他再对我好一些,再好一些!
我该多幸福。
倒霉的是接连两本喜欢的书都被教导主任拿走,家里的这些都看完了不想再翻,我妈还不让我看电视。这无聊的晚上,连个消遣的东西都没有。
我要不要去哪里找一根棒子敲开主任的脑壳他见不着明天的太阳?还是我现在应该拿根铁丝去学校偷偷撬他办公室去?
我能做点啥啊?
才七点钟。
累,但毫无困意。
玩了一会儿俄罗斯方块……
我四肢大张的躺在床上,发懵。
即兴赋诗一首好了:
床前明月光光光,疑是地上那个霜。
举头不稀罕明月,低头我也不思乡。
再赋一首:
无聊啊,无聊,躺在床上,睡不着;
宣染啊,宣染,长在树梢,像柳条;
小天啊,小天,毫无正事,逼逼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