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一想,他不会每晚都是抱着那只笨熊睡的吧。
人有时候往往容易将一个想法具象化,进而衍生出一部名著或是一个电影。于是,苏西来的眼前过电影似的飘过许多沈记年四肢巴着玩偶熊呼呼大睡的画面。
还越想越生气。
“赶紧洗吧,别让你床上的破熊等急了。”苏西来没好气地把沈记年推到花洒下,沈记年体内的酒精正撒欢呢,这一推,好歹没让沈记年的脑袋撞上硬梆梆的墙。
醉中的沈记年以为苏西来要对他图谋不轨,双眼一咪,发出危险的信号。
苏西来此下正抱着他的后背调整气息,沈记年人虽清瘦,力气却不小,一拉一抱间,着实耗了他不少气力。
一点也没有防备的他万万没想到沈记年会拿他练手,一个利落劲道的过肩摔差点没要走他半条老命。
他扶着钝痛的腚肉,靠墙坐在浴室地上,整个人都傻掉了。
罪魁祸首沈记年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十分满意,不仅没有半点愧疚,反而俯下身,用手指撑着两边嘴角,对苏西来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宣示完胜利,竟然还兀自揪高淋浴手柄,舒服地搓起了澡。
苏西来被劈头盖脸的洗澡水浇炸了,起了决心今晚要把眼前这个人冶服。
打么暂时是打不过的,苏西来理智地想。
武斗不行,可以智取呀。
苏西来慢悠悠地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洗澡水,抬手挡着眼睛走出了浴室,还体贴地拉上了帘子,关上了门。
君子爱美,取之有道,趁人之危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闭紧的浴室热水汽蒸发的慢,熏得沈记年脑壳疼。他还好只是醉,人没傻,便抖着手胡乱抓住把柄手,向下一按,花洒孔立时停止渗水。
他扶着疼痛不已的额头拉开门帘,将推开浴室门,一条雪白的浴巾忽然蒙在了他的头上,双手也紧跟着被一根布条样的东西迅速缚住了。
沈记年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莫名袭击吓退一半醉意,他边挣扎边吹着浴巾怒斥:“苏西来!你找死!”
苏西来边打横抱起两条腿乱蹬的沈记年,边在心里磨牙:“就找死了,你怎么着!”
沈记年脑袋被厚实吸水的浴巾罩得严严实实,双脚骤然离地,让他登时没了安全感,动也不敢再动,就由着苏西来抱着他走。
苏西来把他抱进自己房间,扔到床上。
沈记年再神志不清,此下也晓得自己是
在什么地方了。柔软干净、充满阳光气息的被褥让他十分恐慌起来。
他算是彻底清醒了。
“苏西来!咱们可是约法三章过的,有些事现在是绝对不可以做的,想都不能想的,你想爽约吗?”沈记年伏趴在被褥上,扭头隔着浴巾帮苏西来巩固他们之间说好的协议。
苏西来扯过床上准备好的浴袍先把他的身子裹住,而后扯过一根布条,边将沈记年的双脚费力绑到一起,边笑着道:“哥,我可啥都没想哦。你要是真寂寞难耐,咱就去小区门口那间叫‘伊甸园’的店挑个你喜欢的朋友……”
“闭嘴!滚!”沈记年扎挣半天,也没扎挣出个所以然,不仅被苏西来绑成粽子,还被他这么言语戏谑,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苏西来翻油条似的把不能反抗的沈记年翻到正面,忙活了大半天,腰和腚痛成一团,好在他十分年轻,揉一揉就还能忍下去。
他在沈记年绵连不断的叫骂声中,弯身拾起地上的逗猫棒。将其竖直后,阴侧侧地抚摸了把缀在顶端的七彩羽毛。
“嘻嘻,我来了。”苏西来吐了下舌头,用羽毛轻扫了下沈记年的脚心。
沈记年差点没被他的恶作剧捯饬出内伤,为了尊严,他强行按捺下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
苏西来不死心,又连着挠了几下,沈记年挺有骨气,纵然身体已经哆嗦,也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儿。
再使坏下去,只怕真惹急他,那以后……
苏西来没意思极了,“今晚一定要冶服他”的心思凉了半截。他丢掉手里的逗棒猫,半抱起沈记年,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低身隔着浴巾亲了他好几十下,把他骂人的话语改道成了“嘤嘤呜呜”。
眼见沈记年被他折腾胸闷气短、骨酥力竭,再翻不出什么风浪,就摘下了一直蒙在他头上的浴巾。
没有想象中的怒目圆睁,大为光火。只有一张紧闭着眼,睫毛颤动,双颊酡红的沉静睡颜。
“这也能睡着。”苏西来不可思议的同时又佩服之极地抱着沈记年一同躺下,然后抻手按灭了床头的灯。
门外盘得跟盘蚊香似的暖暖抖了抖耳朵,一只眼睛启开一条极细的缝,不过数秒,又阖上了。
仿佛在说,终于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