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选一个吧。”谢内侍道。
霂白第一回做这种事,左挑右选了半天,才挑出了一个空军作战队队徽的展翅胸针,金色的雄鹰霸气外露。
“就……这个吧。”内侍官给他穿戴好,他又看了好几眼,忽然觉得有些别别扭扭。
镜子里的人,白色西装,气质清冷,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连所有配饰都整齐井然严丝合缝,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初露的矜贵白色蔷薇,白的纯澈,唯有花蕊深处缀着一点淡金。
“不好。”霂白看着自己,摇头道。
“哪里不好了?”谢内侍笑着帮他整理好,道:“再也没有比陛下穿这个更好看的人了。”
“真的?”他歪头一笑,红色唇间露出一点贝齿,分外好看。
“是。”屋子里的内侍官们,都齐齐笑了。
足足比平时多收拾了半个小时,这才出了门,一拐进蝉时鱼走廊,早上的光线漏在回廊里,像一帧一帧的图。
秋栩依然还是昨夜的位置,站在那处光里,光线从他的背后穿过,照的他的肩胛闪闪发光,衣服包裹着的纤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也被这光勾勒的分外清晰。
霂白带着一行人走过,保持面不改色。
但是他却尽力的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瞥向那边,正眼却是不敢的。想看又不敢看,怕视线对上,到时候又尴尬。
正想着,视线就那样对上了,他承认昨晚上那样大庭广众巴到这人身上去是因为醉酒,清醒了只剩下无尽的尴尬。就像此刻,他再也没有昨晚上那样的勇气,能顶的住这样的注视,于是他假装被刺眼的早晨光线晃花了眼然后轻轻眨了眨,不留痕迹的错开了眼,心里忍不住的一阵慌乱。
直到走出回廊,他才卸下了腰背上的力气,心里轻轻松了口气。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么紧绷了一会儿,就觉得肌肉酸痛,他趁着人不注意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
“守卫的士兵们都辛苦了一晚,等会等他们换岗,你去邀请他们到翡翠宫享用早餐。”他装作体恤下情,漫不经心的交代道。
“是”内侍官领命去了。
他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带着热度的光线照的,还是被那道视线惊的,有些烧滚滚的。他用手拍了拍脸颊,为自己幼稚的举动,青涩的心跳,低头笑了笑。
却不知道这一幕,被换岗经过的某人,看了个正着。他一抬头,就看见那队人正列队走过来,于是他慌乱的站直了,背过身,假装看着天,去看湖水,就是不敢看身后。
“陛下。”偏偏护卫长还停下,行了礼。
他怕转身会泄露了脸上的表情去,于是只是微微侧过身,清了清嗓子,垂着眼睛回答道:“带他们去用餐吧。”
“是”侍卫长高兴的,精气劲十足的回答道。
等人走远,他看着那人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太失态了,从前也不是没见过这人,也不是没做过什么,怎么忽然……就有些像小孩子情窦初开了一样了?
他低头,看着被花枝上的露水浸湿了白色西装的衣摆,不自觉地伸手,用指尖摸了摸,早晨折腾了那么久,不过是为了给人家留个美好印象,却也不知道人家到底留意到了没?
俗话说,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他又何况不是呢?就为了路过那几秒钟的一个注视,他人生中第一次愿意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去装点自己。
“谢内侍,如何才能……获得一个人的好感?”他问。
“那要看对象是谁了。”谢内侍想了想,回答道:“不同的人,喜欢的点是不一样的,当然,感情是要培养的,需要循序渐进,用一点浪漫的小心思,去慢慢捕获想要取得的那颗心。”
“那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似乎是秘书长那样的,从他见她第一眼就不同,失忆前也是这样。”他伸手摸了摸枝头的花朵,沉吟道。
他以前问过老师,什么是喜欢。老师说,喜欢就是:“那个人在你面前莞尔一笑,你就要缴械投降。”
他活了三十几岁,除了一开始对霂东云的那段畸形暗恋,漫长的等待后,那颗心因为另一个人开始重新悦动。
“想要一个人喜欢你,你就要先学会去喜欢。”老师说。
虽然他告诉自己,喜欢秋栩不过权宜之计,能让这个人被自己为自己所用,但是心底里依然盼望着,盼望这个人能留下来,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不要像从前那样,一走就音信全无,不知所踪。
候鸟会因为严寒而南归,我希望您能因为爱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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