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一年最多也就看那么一次花灯啊,这样会不会太奢靡了?”穆南枝仍旧难平心绪,她跟着男人走进了二门,然后她的整个人顿时都僵在了原地。
二门内没有半点儿土地,竟是一整个院子的荷塘,瞧着模样是打山上引下来的泉水,这时候荷叶刚刚冒头,露出嫩绿的尖尖角,一湖澄澈安宁,迎面是跨过荷塘的、一座六七丈的长廊桥,廊桥内挂满的各式各样的花灯,红的是牡丹杜鹃芍药、黄的有迎春水仙含笑、粉的有杏花海棠荷花、紫的是玉簪绣球桔梗荷塘中的倒影与之辉映,真真是姹紫嫣红开遍,煞是好看。
穆南枝直愣愣地在廊桥这头看了好半天,然后就蓦地松开了男人的手,欢欢喜喜地跑上了廊桥,她摸摸这个花灯,又摸摸那个花灯,一路蹦着跳着笑着朝前跑:“表哥,这这里的花灯可比外头的好看多了!我太喜欢了!太喜欢了!”
鹿知山也跟着上了廊桥,看着小孩儿在前头疯着笑着跳着,他忍不住也笑了,他踩着桥上的鹅卵石一步步朝前走,张开双臂迎着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小孩儿。
“表哥!我太喜欢这儿了!”穆南枝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里,喜得在男人的脸上连着亲了好几口,“我喜欢的东西这儿都有!”
鹿知山亲了亲小孩儿汗津津的鼻尖儿,柔声道:“那囡囡且说说看,这儿都有哪些是囡囡喜欢的。”
“喜欢好多啊,有这个,”穆南枝指着头顶、廊桥最中间洁白柔美的琼花花灯,又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嫣红夺目的小红梅花灯,一边又狠狠亲了口男人的脸颊,“还有这个小红梅花的花灯,还有脚下这座廊桥,还有廊桥下的荷塘!”
鹿知山很是满意,小孩儿这么喜欢这座别院,总算没有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孤诣。
“还有你啊,”穆南枝放低了声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澄澈又明亮,“这里还有你啊,这世上所有所有的欢喜里,最让人欢喜的,就是我喜欢表哥你。”
鹿知山觉得这小孩儿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随时随地都能轻而易举要了自己的命。
下一秒,他捧着小孩儿的脸,亲上了她红润润的唇。
流光溢彩里,两个人亲的难分难舍,蓦地男人一把把穆南枝打横抱起,大步穿过廊桥,进了寝殿。
嘉盛二十七年四月初八
枕水别院。
鹿知山和穆南枝已经在枕水别院里住了四天了,这四天里,两人连大门都没有出过,倒不是鹿知山总在欺负小孩儿,因为枕水别院真是太大、太好玩、太好看了,鹿知山一手设计,又存心讨小孩儿欢心,自然事半功倍,穆南枝简直是乐不思蜀,每天都在院子里头逛着,看哪儿都觉得好看死了。
“这里的师傅手艺也好,”晨起,两人坐在软榻上用早膳,穆南枝一边吃着虾饺,一边对着几乎摆满了小几的小蒸笼感慨道,“表哥,师傅是南疆来的吧?”
“是啊,不但是南疆人,还是地地道道的南疆厨子呢,”鹿知山盛了小半碗的燕窝银耳百合羹递到穆南枝面前,“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吃南方菜色了,咱们随时过来就是了。”
穆南枝埋头喝了几勺子羹汤,一边又吃了半只烤乳鸽,舒服地靠在软真上,看着窗外的荷塘,不由得感慨道:“表哥,神仙也无非就过这样的日子了。”
鹿知山被她逗笑了,又舀了一勺子紫菜鱼丸汤喂了小孩儿喝下,一边又好笑道:“现在是不是觉得给个神仙都不做了?”
穆南枝忙不迭点头:“谁稀罕做那劳什子的神仙啊?左手美男右手乳鸽,这才是极乐人生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极乐?”男人挑了挑眉,放下了勺子,一边蹙眉思忖,一边好奇
道,“我记得三十二式里有一式就叫什么极乐极乐来着?囡囡,你记得吗?”
穆南枝嘴角一阵抽搐:“我才不记得呢。”
鹿知山笑意更深了:“真的不记得了?昨晚咱们不就复习了那招”
下一秒,穆南枝用乳鸽腿堵住了男人的嘴。
用完了早膳,鹿知山带着穆南枝出了门,穆南枝坐在马车里,好奇的不行:“表哥,你说的那老人家风筝扎得真就这么好?竟值得表哥这么一大早巴巴地赶过去?”
“囡囡一见便知,”鹿知山含笑道,“别说是蜈蚣了,就连凤凰那老先生也能扎得。”
“那就成,总归别让我白跑一趟就好,”穆南枝枕在男人的腿上,把玩着男人的腰间系着的平安扣,“表哥,你今天穿得倒是很正式,一点儿都不像是去放风筝的模样,难不成还要见什么要紧人物吗。”
鹿知山抚了抚小孩儿的额发:“那位老先生是表哥的老师。”
<strong>auzw.com</strong> 穆南枝一怔:“表哥你从前还学过扎风筝啊?表哥,你好厉害啊!比个卖货郎还能干,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