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奴才告退!奴才告退!”小安子简直是如闻大赦,忙不迭爬了出去。
“万岁爷,您消消气,”赵如海忙得给鹿明巍重新沏了一枫露茶杯茶端了过去,恭恭敬敬道,“万岁爷您喝口茶润润喉。”
鹿明巍却不接茶杯,靠在软枕上,目光阴郁地盯着茶杯里橙红的茶水,一脸怒火中烧:“那起子老东西还在外头杵着吗?”
“启禀万岁爷,奴才刚刚出去瞧了瞧,左相和右相等一众大臣的确还在殿外守着,”赵如海小心翼翼道,“左相右相很是担心万岁爷的龙体,实在不愿意回府惴惴不安地等消息,索性就留在宫里等消息。”
“有什么好惴惴不安的?难不成朕这就要蹬腿儿死了不成?”鹿明巍冷冷地牵了牵唇,“还不是想留下来为那个逆子求情。”
“奴才瞧着左相和右相等一众大臣是真心为万岁爷担心呢,也并未提过宁亲王一言半字呢,”赵如海一边道,一边又把茶杯朝鹿明巍面前送了送,“秦太医嘱咐过,万岁爷是断断再不能动气了的,万岁爷您可要听劝啊。”
“哼,”鹿明巍冷哼一声,还是从赵如海手里接过了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又递给了赵如海,顿了顿道,“怀亲王那边怎么样了?”
“启禀万岁爷,宁亲王派人把怀亲王送回王府的时候,就让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去,”赵如海将茶杯放回桌子,一边道,“太医刚刚过来回话了,说怀亲王只是受了轻微的皮外伤,太医已经给上了药了,往后七八日每日按时换药,也就能痊愈了。”
“不是说怀亲王被杖责二十,晕死过去了吗?”鹿明巍皱着眉问。
“启禀万岁爷,刚开始的时候怀亲王的确是晕死过去了的,说起来宁亲王虽然一气之下发落了怀亲王,但是到底手下的人下手也知道轻重,哪里就敢真的实打实地杖责怀亲王二十下?”赵如海忙道,“奴才觉得八成是怀亲王起个大早,本就困倦,且又受了这番惊吓,这才晕死过去的吧。”
“起个大早,哼,”鹿明巍冷哼道,“京兆府尹衙门大半夜的闹动静,倒是难为他这个怀亲王巴巴地不辞辛劳赶过去。”
赵如海瞄了一眼鹿明巍的脸,垂下了头。
“让惠郡王来面圣。”顿了顿,鹿明巍疲乏地道。
“是,奴才明白。”赵如海躬身退下。
惠郡王府。
鹿知城甫一早起,就听说了京兆府尹衙门的事儿了,当时就惊得目瞪口呆。
“你说的是真的?”鹿知城张口结舌地看着贴身侍卫,“你说宁亲王在京兆府尹衙门处决了阮新怀,又杖责了怀亲王?这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属下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宁亲王向来深居简出、不理朝政,万岁爷也从来没有让宁亲王入朝的打算,所以属下也实在想不通宁亲王怎么好端端地忽然就来了这么一手?”贴身侍卫也是一脸疑惑,“王爷您是知道的,宁亲王自十二年前兵败回京之后,身份地位就一直很尴尬,万岁爷厌弃他,诸皇子排挤他,他也心知肚明,所以这些年也一
直安分守己做了个富贵闲散王爷也就罢了,不知怎么的,宁亲王就这么蓦地爆发了。”
“你刚才说了宁亲王是在下河村逛灯会的时候,恰巧碰到京兆府尹衙门的衙役去灯会公然抢人,当场就有一名南疆少女死于衙役刀下,宁亲王都是眼睁睁看着的,”鹿知城抿了口茶,沉声道,“宁亲王虽然这么些年不理朝政,但到底是在南疆前线厮杀了十二年的铁血将军,自然是嫉恶如仇,他哪里看得过那起子衙役伤人性命?更何况还是南疆少女,宁亲王心里最放不下的怕就是南疆了。”
“王爷说的不错,那起子衙役实在可恶至极,平时在京师就横的没边儿,当街就敢抓人,这出了京师,自然是更加变本加厉了,”那贴身侍卫愤愤道,“说实在的,要不是估计着王爷的脸面,属下都有好多次想动手教训教训那起子衙役了。”
鹿知城缓声道:“不光是你,我也恨不能亲手宰了那阮新怀,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到底他是朝中大员,且又是怀亲王的亲信部下,想动他,不光是要三思,只怕三十思都是不够的。”
“可是那怀亲王就敢,”那贴身侍卫道,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敬佩,“他不但当着怀亲王的面直接杀了那阮新怀,更是发落了怀亲王,听闻那怀亲王挨了二十杖责之后,当初就晕死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转呢。”<!--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