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没有理杜衡,目光却落在了穆南枝的脸上:“囡囡,你觉得会是惠郡王吗?”
穆南枝没有回答他,顿了顿,却缓声道:“表哥,我出宫的时候,已经让静安郡主带人围住了玲珑公主府。”
鹿知山一直深沉莫测的眼睛,这时候忽然泛起了笑意,他伸手轻轻抚了抚穆南枝的脸颊,一边柔声道:“知我者,囡囡也。”
“呸!”穆南枝一巴掌打掉了鹿知山的手,饶是大殿中除了杜衡和穆南山之外再无旁人,但是她却也实在不好意思和鹿知山这般亲近,她没有再理会鹿知山,当下一边大步出了大殿,一边吩咐杜衡道,“杜衡,你现在就去一趟玲珑公主府,把玲珑公主极其府上所有侍卫家丁都带进宫,另外即刻查抄玲珑公主府,一寸土地都不要放过!”
杜衡一怔:“那惠郡王呢?”
穆南枝抿了抿唇,道:“既是他到了,那就派人去请惠郡王入宫吧。”
“是,属下这就去。”杜衡忙得躬身退下。
穆南枝来的时候是一骑红尘,只恨胯下马太慢,鞭子一下接一下狠狠得抽着马,当时也她也功夫留神,这时候从怀亲王府出来,才发现那马儿身上满布一道道的血痕,瞧着实在触目惊心。
这匹马儿是穆南枝的爱马,跟着穆南枝有些年头了,穆南枝一直对它照顾有加,得空的时候还会亲自刷毛喂草,只是这时候,穆南枝朝它靠近一步,那匹马就不住哀嚎摇头,甚是不安,一看就知道是受了惊了,穆南枝瞧着马儿身上的血痕,又瞧着马儿眼睛里的惊慌畏惧,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自责,一时间就红了眼:“马儿”
鹿知山怕马儿伤了穆南枝,忙得把穆南枝拉到身后,一边唤了侍卫把那马儿牵走了,他知道穆南枝最喜欢这匹马,特地吩咐让侍卫好好儿牵进宫交给马把式好好儿照顾,然后他才扶着穆南枝上了马车。
“它肯定特别怕我,以后肯定不会让我骑了,”马车上,穆南枝靠在鹿知山的怀里小声道,甫一开口眼泪就噼里啪啦地落在了鹿知山的手背上,“我这匹马儿的脾性最好了,旁人学骑马的时候,必然是要跌跤的,但是它却从来都没有摔过我,一次都没有,它性子真的特别好,我也喜欢它,从来都舍不得抽它,以前玲珑公主还因此笑话我,说我手上的马鞭就是个摆设”
“囡囡,”鹿知山取出帕子给她拭泪,一边柔声安慰道,“马儿不会生你的气,它就是受伤了,太疼了,等它伤好了,一定还会理你的,还会让你骑的,别哭了好不好?”
“不好,都是因为你!鹿知山这全部都是因为你!”穆南枝哭得更厉害了,刚刚还在怀亲王府威风八面的皇后娘娘,这时候哭得眼睛都肿了,她简直哭着上气不接下气,“鹿知山,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被你给吓死了,今儿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鹿知山,你出个门进个门瞧着那般容易,但是今时今日你是个什么身份,难道你自己真不知道吗?怎么就能这般掉以轻心?你对自己负责任吗?对大荔江山负责任吗?你对我又负责任吗?!”
“鹿知山,你没死在南疆,没死在暹罗人的手里,难不成今时今日你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等宵小的手里吗?!”
“鹿知山,我对你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鹿知山心疼得都喘不过气儿了,他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穆南枝说得没错,他如今是个什么身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他从前还是最不起眼的宁亲王的时候,尚且知道低调小心,如今怎么甫一入主了乾清宫,就这般掉以轻心了呢?
他真是太不小心了。
也是真的太不负责任了。
“囡囡,我跟你保证,我以
后会时时事事都小心谨慎,”鹿知山捧着穆南枝的泪流满面的脸,一字一字认真地道,“囡囡,就像你说的我如今这样的身份,自然这样的事,今天有,明儿可能还会有,后天大后天也许都少不了,但是我不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我会对自己负责,会对大荔江山负责,更加会对你负责,囡囡,相信表哥好不好?”
“我才不信,”穆南枝一抽一抽地,兀自止不住哭,模样又是可怜又是倔强,“你惯会油嘴滑舌,谁知道这话一出口,你能记多久?”
“那囡囡觉得该怎么样?”鹿知山凑过去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一边轻轻给她擦泪,一边又道,“囡囡说了算。”
<strong>auzw.com</strong> “御林军杖责四十,杜衡杖责八十,难道你就跑得了了?”穆南枝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