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栩痛呼出声,吸引了三口人的注意,收到了三个白眼。
白栩想到了什么,一下冲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只见镜中的自己满脸胶原蛋白,皮肤白皙透彻,头发茂盛。
这是在做梦吗?
白栩震惊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直到夏合再次怒吼,她才机械地刷了牙,洗了脸。
走出卫生间,夏合正把盘子端到桌上,她一边脱下围裙,一边对白栩说道:“妈妈今天起迟了没时间,只能煎一份鸡蛋培根,你就喝点粥好了,你哥学习压力大,你让着点。”
夏合不是头一次这么干了,换成以往,白栩这会肯定暴跳如雷,嚷嚷着偏心。夏合都准备好了措词骂回去,可是小女儿今天却一反常态,低低地应了声,就去厨房盛粥了。
夏合错愕地站在原地,感觉她盛粥的背影隐隐地透着股委屈。吃软不吃硬的夏合,一时有些不忍,想到自己起先着急骂了她那么多次,说:“你...从你哥那挖个煎蛋过去吧,瞧把你委屈的。”说完就匆匆回房换衣服了。
盛好粥的白栩,走到餐桌前,刚坐下,对面的白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主动地把盘子里的两个煎蛋分了一个给白栩。
平时偏爱作天作地,一刻也不安生的妹妹反常的安静,令白景难得的有些担忧,自从他高三开始,父母的偏爱比以往更胜,白栩早就心生不满。
他学业繁重,又不喜妹妹的脾气性子,平时就懒得去管这些事,可今早看她平静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多看了几眼起来,她该不会想不开还是要干嘛吧。
而白栩其实正处于迷茫中,脑中飘来飘去就那么一句,她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重生了,不是说梦里不会有痛觉的吗?
看到白景把蛋夹给她,她下意识地道了声谢。
惊得白景只觉毛骨悚然,这丫头真不正常了。
白栩在高考之前对父母只是心怀不满。可自从没考上父母理想的大学后,他们便天天念叨这件事,一直责骂她,白栩刚开始忍着,到了后来受不了会不客气的顶回去,那个高中结束的暑假,几乎没有一天安生,白栩被打的三次骨折进了医院,而她的这位哥哥嫌吵,一开始就逃到了爷爷奶奶家,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就这样对他们逐渐生了怨恨,隔阂越来越深。大四后,逢年过节才肯跟他们见上一面,几乎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久而久之感情就越发淡泊,演变成了最后的相敬如宾,像个外人。
跟白景道谢完全是前世习惯了,她当机中下意识的行为。
白栩没看到白景惊慌的样子,低头刚准备开动,空白的脑中横空闪
现了一道惊雷——
于亭西!
她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慌不择已地站起身,被凳子勾了一下,踉跄地摔在地上。
一直关注白栩的白景被她的脸色和举动吓得也站起身,就见她又快速爬起,冲到玄关,打开大门跑了出去。
真疯了,他妹...
白栩跟于亭西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于亭西年小学时曾在她所住的别墅小区,跟着他的外公外婆住过两年。
小区不大,大家几乎都认识。两家隔得很近,中间只隔着两栋房子,所以比一般人还熟悉一些。小时候白栩第一次见到于亭西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玩伴,看他长得不错的份上,可以让他当她的侍从。
那时她嚣张啊,无法无天的,爱制造麻烦,给别人带来困扰。因为长得比小亭西大条,不管他愿不愿意,以暴力威胁,硬拉着他陪她玩。
之后被他父母接走,她伤心了一阵后就忘得差不多了。在白栩高一这年于亭西又回来了,因为他的母亲没了,父亲另娶了。
长大再见时白栩只觉惊为天人,她从来没见过哪个男生这么顺她的眼。干干净净的,眉眼精致,虽然看人总是淡淡的,说起话来毫无情绪,但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
她兴奋的冲上去套近乎,他礼貌性的跟她打了声招呼,之后对她不理不睬的,那时她大大咧咧也觉得没关系,感觉只要看着他那张俊脸,她就觉得开心。
白栩之后回想起来才发觉自己可能在见到于亭西第一面的时候就有点喜欢他了。
她喜欢跟他待在一起,真心想交这个朋友,可是他每天都冷冰冰的,有时候一天也听不到他说一句话,还躲着她。时间久了,心有不忿,觉得自己难得对一个男生这么热情有耐心,对方却丝毫不领情。有次她正恼火着于亭西放学不等她一起回家,好不容易追上他,闻到于亭西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后,直接上手一通乱搜,在他的裤兜里发现了香烟,卑鄙的以告诉他外公外婆为要挟,逼他跟每天早上来等她一起上学,中午在食堂一起吃饭,放学一起回家。
因为怨愤他冷淡的态度,她为了弥补自己受损的自尊心,一直让他干这个干那个,总是喜欢逗他,惹恼他。忘了明明是她自己强要跟于亭西扯上关系的。
白栩长大后觉得两人的相识简直是不堪回首,她那时恰是青春期又在家里受了气,比之前浮躁了不止一个度。有些庆幸于亭西大人不记小人过没跟她计较这些,但也好奇于亭西为什么就这样云淡风轻的原谅了当初那么骄纵蛮横的自己。
有次聚会白栩酒后壮胆问了他这个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但他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而年少相处时产生的那股挫败感导致她发现自己的心意后,自尊心一直不允许她承认。
她可以勉强接受于亭西对她冷漠,却完全接受不了于亭西知道她的心意后还对她如此冷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