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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胡汉南北问何属(2/2)

刘裕不服道:“拓跋兄之言,令人难以同意,说到底南朝乃中原正统,是北方汉族人心归处,亦只有人心所向者,始可统一天下。叶兄,你觉得呢?”

在这里燕飞乃是胡汉混血,只有叶浩然和刘裕两人是汉人。因此他下意识向叶浩然寻求支持。

叶浩然看着刘裕坚定的目光,神色复杂。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说好,无论是历史还是他自己的判断,都说明了现在的南晋政府想要

北伐成功可能性微乎其微。

见叶浩然不开口,刘裕心里莫名觉得烦躁,他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几次危险关头叶浩然对他帮助,已经让他把叶浩然视为可以信赖的对象,甚至因为队伍里唯有两个汉人的缘故,生出了他们统一战线的感觉。

可是叶浩然似乎并不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

刘裕失望的垂下眼。

叶浩然轻轻叹了口气,多大点事,怎么就一副被主人抛弃的小猫的可怜样了?比他现在抱着的白猫还要……咳咳……

拓跋圭哂道:“刘兄太不清楚北方的情况了,自符坚登位,大力推行汉化和民族混融的政策,胡汉之分已逐渐模糊。北方汉人并不向往腐朽透顶的南晋,谁能定鼎嵩洛的中原之地,谁便是正统。现在民族的冲突问题尚未能彻底解决,一旦解决,北方再无民族冲突的问题。北方潜在强有力的经济和武备力量,将可尽量发挥,岂是江左政权抵挡得住?”

叶浩然淡淡开口:“由南向北统一是很难。首先是政府问题,南方自五胡乱华、晋室衣冠南渡之后,经过历代开垦,江南地区逐步成了鱼米之乡,粮米充足、商品丰富、歌舞升平,统治阶层沉醉于现状,北伐并没有动力。二是拓跋珪所说的战马问题,南方多水地湖泊,阡陌纵横,不适合大批量饲养马匹。没有战马,靠步卒北伐,跟强悍的北方民族打仗谈何容易?”

刘裕抬眸看向叶浩然,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讷讷无言。最后只能愤愤不平地盯着叶浩然,听他说下去。

叶浩然不为所动,继续阐述事实: “三是地形地貌的问题。天下水系大多自西往东或往东南流淌。粮草补给的运输,多依靠内河水运。而由南向北逆流而上,物资消耗巨大。南方一般无力承担。四是北方多险关,南地无大隘。北方的虎牢关、潼关、大散关、山海关等,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北伐仰攻难度相当大。而北方南进,一路,可以从山东攻击苏浙等富庶之地,夺取粮草兵饷重地;一路,可以从汉中攻取四川,沿长江顺流而下,直取湖广荆州,夺取天下之腹。打开江南门户。 ”

拓跋珪越发得意,听到这里甚至开始试图记下来叶浩然所说的这些。

而刘裕的愤然目光到此时隐隐有些委屈起来,似乎颇受打击。

“还有就是民风问题,北地民众尚武,民风彪悍;南方民众习文,民风儒弱。”叶浩然淡淡地直接分析,并没有丝毫偏袒的意思。

叶浩然自己也有些奇怪,他说这些几乎没有经过整理,但却一条条列举出来,好似他思考过无数次北伐的可能性一般。

“叶兄果然有见识,不如此事一了,同我一起去北方吧,我们合作,定能创下一番业绩。”

刘裕对于叶浩然的失望说不上是因为他做为汉人却如此帮胡人说话,还是只是纯粹因为叶浩然不帮自己。心里的委屈更是奇怪。

刘裕诧异于自己的情绪,更默默骂自己没用,他性格坚毅,虽然有些消沉,但很快就强打精神,不容许自己服软。刘裕抬眸正想说上两句表达他绝对不放弃的决心。

“但有些事,就算希望渺茫也是要去做的。人都会遇上一些他想要去坚持的事情,无关乎可能性的高低,就像北伐……” 叶浩然说到“北伐”心里有些沉重,这是他来这里首次有了一种归属感,好像他真的就是一个渴望收复北方的汉人。这说来奇怪,按理来说从未来回来的他归属意识很淡薄,如今被刘裕这么一弄,他居然下意识站到南晋这边补充一句话了。

刘裕的话被堵住了,心情却一刹那兴奋起来。叶浩然还是和他在一边的!

如果一开始叶浩然就这么表态他虽然会高兴,但绝不至于

如此兴奋。他想改口用几句话表达他的高兴,一时却茫然不知怎么说。

拓跋珪想接口,却没有了机会。出口处异响传来,接着是沙石滚下石阶的声音。

“当!当!当!”边荒集四门交汇处的巨型钟楼,敲得震天价响,震彻边荒集的上空,轰传大街小巷,更从破开的入口传进酒库来,变成贯入三人耳鼓回荡不休的呜磬,把沙石酒坛坠下石阶的噪音完全掩盖过去。

一时间,几人仍有点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甚么事,面面相觑。

直至钟声由急转缓,只余下一下一下直敲进人心坎的缓响。

叶浩然才猜测道:“是欢迎符坚入城的呜钟仪礼?”

拓跋珪立刻从地上弹起来,掠过左右尽是美酒的窄巷,往出口处扑去。

刘裕和燕飞醒觉过来,慌忙追随。

出口石阶满布木块砖石破坛,酒香四逸,直滚入酒库里来,他们绞尽脑汁,精心设计的撑架,尸骨离散地展布于碎砖残垣之上,被狠心欲置他们于死地的妖女趁他们在争论北伐问题时一举破坏。

蓦地“天王万岁”的呼喊声在北门处响起来,潮水般波动起伏。

刘裕闪往敞开的大门旁,往第一楼的方向观看。

膳房内,除遍地炉灶锅子的残骸和杂物外,四壁完好如初,燕飞小心翼翼的以免弄出任何声音,移往北窗,朝外瞧去,第一楼的后院静悄悄的,既不见敌人,安妖女也芳踪杳然。

拓跋珪摇头哑然失笑道:“这叫不幸中的大幸,那妖女想害我们,反给我们弄清楚外面的形势,可见我们鸿福齐天,命不该绝。”

刘裕恨得牙痒痒道:“她现在仍可以陷害我们,只要朝我们这里掷几块石头,定可惊动敌人。”

燕飞朝他问道:“楼内有人吗?”

刘裕答道:“楼下没有人,楼上则肯定有。”

由于有呼喊声掩护,三人只要低声说话,不虞被人听到。

叶浩然最后从地道里出来,抱着白猫移到刘裕的另一边,而燕飞亦来到刘裕身旁,沉声道:“照我猜想当妖女冲出石阶,刚是钟声敲响的一刻。她误以为是被敌人发现踪影后敌人在鸣钟示警。一时情急下不顾一切遁出后门,躲往远处,到此时她纵明白过来,已坐失再害我们的良机,只好徒叹奈何,除非她敢冒险潜回来。”

拓跋圭压低声音道:“我本以为那妮子对我们的飞兄弟有好感,不会出卖我们,岂知妖女就是妖女,本性难移,若给我逮着她,我会教她后悔做人。”

燕飞知道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更清楚他的心狠手辣,不过这种做法确是不值得同情,他也不指望叶浩然表现出什么同情心,只能暗叹不语。

“刘兄的伤势如何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燕飞忽然想起来。

刘裕笑道:“已经无大碍了。”

燕飞讶道:“刘兄的体质肯定异乎常人。”

拓跋圭道:“快天黑哩!我们就扮成秦兵,再随机应变,设法掩护燕飞和叶兄。符坚和符融的亲兵团各有统属,相互间并不熟悉。现在摆明,负责守卫第一楼外围的是符融的人,符坚的亲兵自该守在楼内,所以只要找们扮作是符坚的人,走出楼外便会通行无阻,唯一的问题是必须夺得军服。”

刘裕点头称善,道:“这个可以随机应变,尽量想法子。只要摸入符坚的人休息的地方,要多少套便有多少套。”

燕飞道:“你们去吧!我和叶兄留在这里,听听符坚有甚么话说。”

刘裕诧异:“怎么听?”

燕飞微笑道 :“罢了,随我来!”

作者

有话要说:  我忽然觉得,按照设定来看,黄易大大为刘裕来得金手指,就是刘裕这种精力充沛、伤势恢复速度快的体质,真是适合……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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