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彦说不过他,自己跑去寻欢作乐了。
一直到送走高彦,叶浩然一个人待在客栈的房间后,叶浩然才放下怀里的白猫。
“我可能真的属于这里。”叶浩然忽然开口道。
白猫懒懒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下,蜷缩成一团:“你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不会弄错空间的!”
“但是你会弄错时间。”叶浩然盯着白猫看。
白猫尴尬地说:“这就不能怪我了。”
“从我走入建康城的第一刻起,我就发现我并不喜欢建康。”叶浩然在走入建康前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看到歌舞升平的建康,他居然会觉得很不舒服。这种排斥,似乎是一种潜意识,但也足够说明自己和建康有些渊源。
“我是谁?”叶浩然低声喃喃道。
这个问题缠绕他许久,始终无法解决。没有过去为根,又何谈未来前路?
“会有答案的。”白猫小心地安慰道。
叶浩然在这里,只是为了等待淝水之战的消息,好知道何时可以重返边荒集。
这么一等,也不算等了太久。
这一天夜里,两骑北府兵箭矢般冲过朱雀桥,急起急落的马蹄踏上御道,一骑朝城门疾驰而去,另一骑转入乌衣巷。
只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儿,便知他们是从前线赶回来,中途多次换马。把守关防的卫士知有天大要事,那敢拦截。
蹄声惊破秦淮河和御道两旁民居入夜后的宁静,路人固是驻足观望,屋内的人也赶到门外看个究竟。
两名骑士再忍不住心中兴奋,同声发喊道:“打胜仗哩!打胜仗哩!”
他们的喊叫立时惹起哄动,闻声者都欢喜若狂奔到街上,又有点难以相信,争相追问,那情景既混乱又兴奋。
叶浩然自然是被吵醒了。
冲向城门的士兵扯尽喉嘴的在马上大喊道:“淝水之战大获全胜,苻坚给打跑哩!”
守卫城门的士兵首先狂呼大喊,人人状若疯狂。似是没有可能的事终于发生和实现,天下景仰的谢安创造出至大的奇功伟绩。
再这样热闹的时候,叶浩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地透过窗户看窗外。
已经知晓历史的结果便是如此。
或许只有谢玄战败才有可能让他惊讶一下了。
叶浩然听着人们欢呼着喜讯,说着对谢玄凯旋归来的向往,叶浩然脑子里想到的却是谢玄要回来了,那么刘裕应该也要回来了吧?
街道上挤满狂喜的人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震耳欲聋。
高彦的消息的确是快,此时已经不知从哪里跑回来,高兴地说:“符坚输了,退出了边荒集!”
“嗯。”叶浩然淡淡应道。
高彦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问道:“老叶,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边荒集啊?”
对于边荒集的荒人来说,边荒集才是他们最自由最逍遥的乐土。
叶浩然本来想说马上准备的,但不知为何刚刚忽然想起了刘裕,此时觉得既然来一趟建康,和某人擦肩而过也挺可惜的。怎么说也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多待一会儿,和这人见个面什么的也不错。
他挺欣赏刘裕,这份欣赏在知道刘裕就是历史上的刘裕之前就有了。
毕竟刘裕的脾气确实更符合洛河时代的感觉,难得给了他一丝亲近。这批人里,燕飞心软无大志,拓跋珪自负太狂傲,只有一个刘裕还算对胃口。
因而关于高彦问题的答案,到了嘴边,叶浩然又改了口:“再等等,不急。”
高彦也没有奇怪,更没有多嘴去问,既然叶浩然不急着离开,他就更不着急了,好好在建康继续他的玩乐。
之后是燕飞也到了建康,却是昏迷着被人送来的。只知道燕飞在边荒集为人所伤,一直昏迷不醒,谢玄恰好遇上燕飞,就把燕飞送往寿阳,然后再转送到建康谢府上。
高彦时不时拉着叶浩然去探望昏迷的燕飞。叶浩然检查过燕飞的情况,他的经脉完全没有真气往来的迹像,口鼻呼吸之气断绝,若不是他的心脉仍有似有若无的动静,叶浩然几乎会认为他生机尽绝。
燕飞身上有大气运,倒是不用担心什么,估计又是因祸得福。
唯一让叶浩然比较郁闷的是,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月,谢玄带领的北府兵还在收拾残局,刘裕自然也没有回来。